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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大结局(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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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与已经睡了两天,按照往常的情况来看,第三天应该就会醒过来。

顾柳之整日被留在宫中处理公务,难得有时间回家一趟。这两天容与一直睡着,他也只能将人锁在家里,并派人在门外看守,一旦发现容与醒了立即来通知自己。

终是到了第三日,顾柳之一直等消息却等不到,心里总感觉有些不妙。到了傍晚时分,再也忍耐不住,于是向上请示,得到同意后才提前回了家。

寝房的门还是锁着的,顾柳之让人打开门,走进去却矍然发现床上是空的。

顾柳之惊惧万分,朝屋子里扫视了一圈依然不见人,他克制住心绪,又往边边角角,就是床底下也搜寻了一遍,视线最终落到屋子里一侧被打开的窗户上。顾柳之冲到窗边,发现窗户下的草地有被人踩踏过的痕迹,他脑中第一个反应是容与被人给劫持走了。

会是谁呢?难道是灵王?

顾柳之忧心如焚,不敢再多想下去。

“少爷,这里有字!”一小厮在屋子中央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张字条。

顾柳之急着找人,因而没有发现这些细节之处。

顾柳之以为是敌人留下来威胁自己的话,满心怒火接过字条才扫了一眼,眼眶随即湿润起来。

“当年一愿乃与君白首不离,幸而未曾开言,水未覆亦可收,此一诺当来生再践。命本无常,修短不知,匆匆故人,愿君珍重,勿忘加餐。”

“骗子!”顾柳之一只手将字条死死捏在手心里,怒气如焰冲得人头脑发胀,一片空白。

“少爷,还要去找吗?”小厮小心问道。

“自然要去,就是天涯海角把他绑也要绑回来!”顾柳之丢下一言,紧接着大步往外走去。

依目前情况来看,至少可以判定容与不是被人劫持,而是自己走的,只要把人找回来,一切还可以挽回,可是也不知道人走了多久,又不知道他一个人会去哪?

顾柳之人冲出屋子,可是下一步要去哪却茫无目的。他强忍住怒意不去责怪容与,勉强定住心神,脑子里蹦出来的也只有一个可能的答案——为父母报仇。

“少爷,看门的阿龙说公子早在两个时辰前就出去了。”

“两个时辰!他们怎么没有把人留下来?”顾柳之厉声问道。

“他们以为公子和少爷您的关系好,应该是可以自由进出的。”

顾柳之以为只要把人锁在屋子里就相安无事了,所以并没有另做吩咐,谁又知道,才十几天不见,容与居然长进了这么多,还学会了翻窗户。

“备马!”顾柳之心下已经有了主意,恼恨的只是时间过去太久,只怕木已成舟,自己再也无法挽回。

两个时辰前,容与从床上悄然苏醒,怔怔地躺着发了一会儿呆之后,如游魂一般从床上起了身,他深知道自己应该要去做什么。郑重地写下字条之后,容与最后环视了一圈屋子,这里到处都带着顾柳之的气息,只不过此一别之后当彻底诀别了。

推开窗户,一跃而下,躲过看门人的视线,大摇大摆地出门,一切都很是顺利。穿过喧嚣的街市,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和物,眼前一幕幕退去的景在此刻恍如定住的画面,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何为真?何为假?活过又好像没有活过,但死了是真的死了。

容与再没有心思去做过多感慨,想的多了,就舍不得走了。他直奔大理寺,鸣冤击鼓,递上一纸诉状。

“草民容与,家在庆安城外的岭溪村,今要状告当朝丞相苏道明,生而为人而不得人心,曾一把火烧寒天下民心,第二把火殃及当朝百官,今又故技重施,杀我

父母,毁我家园,目无王法,无法无天,为安社稷,此等贼人,若不早日铲除,当天理不容!”

大理寺上位官员早已受到灵王笼络,接到等了许久的诉状自然立即行动报到了上面。

灵王得知已经有人点燃了这根引线,在随着诉状呈上去的同时赶到了皇宫。

宁清殿里,灵王到时,堂下站着大理寺卿阮正威,看情势宣帝是已经看过了诉状,这会儿正凝神思索想着该如何处理。

“灵王来有什么事吗?”灵王站在堂下行过礼过了还一会儿,宣帝才回过神问道。

“回父王,儿臣听说丞相大人残害无辜百姓,特此来想为这些百姓做主。”灵王义愤填膺地回道。

宣帝斜倚在座椅上,眯和眼睛看向灵王,“你的消息可真灵通。”

灵王此来只为一件事,就是要让苏道明锒铛入狱,从此世上再无人可阻碍他的鸿途。

“父王,如果说丞相大人之前那几件事除了私心还带着一点公事的意味,您宽容大度能饶他一时,可是眼下他再伤及无辜百姓,您若再不处置他,只怕到时候民怨鼎沸,刚平息下来的逆乱又将发展到不可遏制的地步。儿臣前来就是要为这些百姓做主,父王只要处置了丞相,让天下百姓看到您的圣明,自不会再生逆心!”灵王的声音铿锵有力,字字句句直击人心。

宣帝被其气势步步紧逼,已无路可退,他斜瞟了一眼书桌旁画篮,众多画轴中他一眼就看到了年前苏道明送过来的那幅,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宣帝缓缓开口道:“灵王所言有理,若不处置,岂不是寒了天下百姓的心。”

“父王英明!”灵王低头拜道,笑容溢到嘴边硬生生又被灵王压了回去。人还没抓到手,还不能高兴太早,灵王深知其理。

“传圣旨,丞相苏道明身居高位,上不奉君父,下不做民子,目无王法,几次干预皇权,陷害同僚,经多次提醒而不知悔改,今又残害百姓,罪不可恕!今由大理寺收件监,关进天牢,择日处置。”宣帝道。

“是!”大理寺卿阮正威没有灵王会忍,得此结果已是心满意足,不但心里暗暗叫好,回答时脸上也偷偷露出几分笑意。

“对了,告状的是什么人?”宣帝忽然问道。

“只是被害人的儿子,区区草民,不足挂齿。”阮正威答道。

宣帝道:“一起关起来吧。”

“明白。”阮正威答。

其实宣帝不说,容与还是一样会被关起来,只要案子未审完,他都不可能置身事外,即便案子审完了,自也有人不会让他全身而退。

丞相府,苏道明正襟危坐于书桌前,什么事也不干,只是望着门口,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早已心急如焚,按理说派去庆安城打探消息的人这几天也该传信来了。

“老爷!信来了!”苏四双手捧着信呈在苏道明面前。

苏道明起身走上前,颤着手把信拿在手里迟迟未打开,似是要等捂暖了才敢看下去。

“老爷。”苏四点着头以给苏道明一些鼓励。

苏道明因为太过紧张,无所适从地清了清嗓子,方才打开信封,小心打开来看。

“怎么样?”苏四紧盯着苏道明的神色。

苏道明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看不出是过度兴奋还是过度悲痛的结果。苏四问他,他也不说话,只是在原地僵住不动,过了一会儿,信纸轻飘飘地从苏道明的手中滑落,苏四见这情形也就明白过来,看来是坏消息。

也顾不得苏道明同意不同意,苏四将信捡起来,看过一遍,觉得事情远没有苏道明表现出来的那么严重,于是劝道:“老爷,就算其

他村子里没有找到符合的,可不是还有一个村子没找嘛。虽然他们村子被毁了,人也不知道四散到哪里去了,但只要花时间去找还是能找到线索的。”

“为什么要这么戏弄于我?”苏道明转过身冷然叹道。

“好事多磨,至少我们还有希望,总比一丝希望都没有要好吧!”苏四好言安慰着。

“罢了,继续找吧。”苏道明使出浑身力气才支持住这几个字的分量,未知的结果如无底黑洞,苏道明一日得不到结果,便一日要忍受其煎熬,难道上天特设了这道坎才让他真正迈入知天命?如果是,那么上天待他未免也太过残忍。

“老爷!不好了!有官兵闯府啦!”一小厮火急火燎冲进来大喊道。

不知道外面是怎样风云变幻的人自然不知事情有多严重,苏四作为丞相府的管家自有气度,大敌当前也能临危不乱,况且事情尚未弄明白,他面色平和向那小厮问道:“他们没说来干什么吗?”

“他们不但拿了抓捕令,还嚷着让老爷去接旨。”小厮气呼呼接着说道,“一帮人一进门见着东西就砸,真的是太放肆了!”

“看来是我气数尽了。”苏道明镇定道。

“老爷……”苏四话没说完,却被小厮抢了先,“老爷,我受过您的恩慧,这辈子做牛做马都要报答您,不管您以后怎么样,我都会对您忠心的!”

大难当头,苏道明和苏四的表现完全出于小厮的意料之外,他心里纳闷,难道事情没有看着那么严重吗?他不知道苏道明等这一天等了多久,自然不会理解,但是苏四是知道苏道明的计划的,他早知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也不觉得有多惊讶。

“命里该来的,成败就在此一举了,老东西。”苏道明朗声笑道,随即带着一身意气跨出门槛,给小厮留了一个颇具凛然之气的背影。

阴森昏暗的天牢里,弥漫着一股不知是死尸烂肉还是老鼠蟑螂散发的恶臭。人如禽兽一般被关在一个个铁笼子里,黄草铺地,坐在上面和坐着冰冷的石头上没有什么两样,躺下了,还要防着老鼠突然“造访”,监牢里的小窗开得很高,就是白天要没有什么天时地利人和也照不进什么光线,唯一的光亮就是每个笼子外一左一右点着的白烛,像要假情假意给人送终一样,整日留着泪,然而流的又不多,那豆粒大的火苗,除了能照亮它自己,也顾不得别的地方,所以这就造成了这些老鼠不分昼夜地就会出洞巡视巡视。习惯了的人能睁一只闭一眼,丝毫不受其影响,而刚来的新人一般就没有那么好的心态了。

不过,天牢里关的都是十恶不赦的重犯,能进来的也不是一般人。而这次新关进来的两个似乎也不是一般的新人。

不知过去了多久,容与睡饱之后才终于睁开了眼。他对新环境适应得很快,睡着的时候,更是到了了无他物之境,任是谁来“造访”都没有打扰到他。

“为什么是你?”容与才刚坐起来,对面的铁笼里就传来了声音。

“为什么不能是我?”容与朝对面看去,对面那人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中,容与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听声音也能听出对方正是苏道明。

“孩子,你是被人陷害利用了。”苏道明盼着进来,只是因为到了这一步,灵王的野心昭然,自己便可倾力将其降服,再不必有何后顾之忧,但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被灵王利用,让自己进来的人会是容与,若早知道,他宁可放弃此次机会,搏一搏也不能进来,因为容与作为被利用的人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我知道,我爹娘是被灵王的人害死的,自我知道你是丞相之后,我就再没有相信过那些谣言。”容与盘腿坐着,正色回道。

苏道明往前凑了凑,贴到

笼子边,容与才终于看清了一点他的脸。

苏道明问:“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因为总会有人这么做的,你不是一直在等着这个人吗?”

苏道明痛心疾首地说道:“也不该是你啊!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灵王要是赢了,他肯定不会留你,他要输了,我的罪行一免,那你要受的可是诬陷朝臣的大罪!”

既是身处最黑暗的深渊,容与照样能笑得出来,苏道明为他感到惋惜,容与却全然不觉得是自己有什么不好,浅笑着道:“总会有人要为此付出生命的,那个人又为什么不能是我,反正我也是该死之人。”

苏道明不知道容与口中的“该死之人”所指为何,只以为是容与对自己的贬低,木已成舟,苏道明再后悔也没有办法,只能叹道:“你不该遭这些罪的。”

“大人您为了天下百姓甘愿背负骂名,呕心沥血数十载,我所做的不过是九牛一毛。”容与淡漠地说道。

苏道明摇摇头,此刻不管是自己如何谦虚还是赞叹容与一番都已经没有了意义,他只道:“还是叫我先生吧。”

“先生。”容与很快就满足了他的要求。

“你这么做,柳之他知道吗?”苏道明问。

一提到顾柳之就好像抓住了容与的死穴,这世上他唯一还留恋的人,容与泄了气,一只手捧着脑袋,胳膊撑在膝盖上道:“他不知道,他要是知道就不会让我来了。”

苏道明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怒意道:“你也知道他不会让你来!你可知道,灵王为何要让你送我进牢?”

“我知道,不过就是要让柳之处于两难。”

“你可知道,我把整盘棋都交给了他,他若处于两难,寸步难行,这局棋我们必输无疑!这一输可是连带着整个吴国的未来都给输了个干净!”

“我知道,柳之现在是关键,他要操控大局,肩负天下重任,我相信他,他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若救了天下百姓,便就是至你于死地,他救不了你,你不会对他失望吗?”

“我永远都不会对他失望,他所做的一直都是我所期望的。”

似乎黑夜就一直不曾离开过顾府的上空,屋子里的人分不清昼夜,得知消息后就一直把自己困在屋子里。深夜侵袭,屋子里的人睡意反而一扫而尽,冰如寒窖的屋子里不带一丝人气,靠在床边的人形容枯槁,颓然如入地狱。

顾柳之能明白容与大义凛然,甘愿献身去做那个引子,但是始终不能明白的是容与为什么那么想死,为什么他就不能顾及一下自己的感受,他死了,自己用又该怎么办呢?

顾柳之告了病假,在屋子里思索了一天一夜,然而还是没有思索出理想的结果。

“少爷。”深夜里忽有熟人来访。

顾柳之动了动眼睫,仿佛就当成了回应,再不管门外的人如何敲门,如何压低声音喊着。

声音移到了窗户边,“少爷,我是杨暝,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顾柳之刚才只听到有人声,然而混沌成一团的脑子却没有分辨出声音的主人,直到对方自报了姓名,顾柳之才反应过来。

若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顾柳之倒不会有什么反应,只因来的人是杨暝,一下子又勾起了顾柳之的怒火。

“不是让你滚吗,还来干什么?!”顾柳之依然靠在床边,双手搭在膝盖上。

“少爷,你要相信我对你一向忠心,我那么做也只是不想看着你被毁了!”杨暝自觉没有做错什么,倒是顾柳之看不到他的忠心。

顾柳之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观念根深蒂固又与你不同的人,你没有办法奢求他能认同你,不予理会,已是对他最大的尊重。

“少爷,离开顾府后,我假意投靠灵王,实则是想帮你打听消息,这次我冒险过来,就是要告诉你,灵王他要行动了,过不了几天,大月的军队就要攻入我国边境,到时候他要借此事来逼宫,要是圣上不立他为太子,他就不出兵阻止大月国。”

“他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做什么?”顾柳之哀声道。

“少爷,你要是不振作起来,丞相和容与就真的没救了!只要打倒灵王,度过这一劫,一切都有转机!”杨暝虽反感容与和顾柳之之间的感情,但是顾柳之于他有恩,他一直牢记在心,从未忘过。

两相静默了一会儿,杨暝知道顾柳之不肯见他,自己此行的目的也达到了,于是在窗户外拜别了顾柳之,又匆匆出了府。

第二天,当阳光洒向大地,久未被暖阳抚慰过的人终于被穿过窗户纸闯进来的光亮给叫醒了,这一夜他坐在地上不知怎的就睡了过去。

清晨本该有属于它的寂静,但是刚醒过来的顾柳之却听到屋外有人声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一气之下,他打开房门,让阳光肆意闯进屋子,门外的小厮被顾柳之突然弄出来的声响吓了一跳。

“你们在吵什么?”从“寒窖”里出来的人脸色苍白,浑身透着一股阴冷。

“回少爷,是杨暝……”小厮支支吾吾不敢再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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