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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一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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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终有种“在任何地方都呆不久”的觉悟。

我在家中尽量不发出响动,跟着我的侍女阿陶曾说,如果发财叫一声算说一个字的话,发财每日里说的话都是比我多的。

我活的像一株花草。

这株不开花的草却老是做一个关于西北黄沙地的梦,实在是太会给自己添堵了。

漫天的黄沙里,我在大漠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像不知来处那样不知归途。所幸的是跟我同路的还有不少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我们一边走,一边不时地驻足侧耳分辨,那大风里呜咽着地的破碎的呼唤,哪一声唤的是自己的名字。

有人找到了,欣喜若狂地紧奔了两步,便从无边的黄沙里消失。没有听见的人,便从沙子里拔出脚来,再朝前陷下去。

我每一次都在孤身一身的恐慌中醒来,次数多了,便不再感到恐慌。

说不定被叫走了的那些人,只是被送去了更大的沙子地里填坑。而不会是我幻想了无数遍的,已经初具规模的人间天堂。那里不会有甘冽的泉水,不会有满山的瓜果和鲜花,不会有唱歌的百灵,更不会有火种和太阳。

只会和原来一样。绵延无尽的寒冷和干渴。我这样刻毒地想到。后来我只会在抗拒中入睡,在怨毒中醒来。

父亲会醉着度过每一年的六月。

我锁上房门躲起来。

十三岁那年,他提着剑,破开了我的房门。我竟不知道,我那儒雅的父亲,使起剑来,也是可以很顺手的,“你将她的命夺去了,你还要夺去她的模样,你将她还回来。”

发财被父亲吓得失声尖叫。

我怀揣着谋财害命的恐慌与不安在床底噤声,还要分出心来骂一句傻猫,猫就是猫,再通人性也不知自保。像我这样缩进了床底,捂紧耳朵也闭上眼,不就谁也看不见了?

傻猫。

不久,由祖父做主,将我送回了浔阳乡下的老家。

离了京城后,我再也没有作过那样的梦,我再也不指望着会有一个人救我于水火。

南山村在浔阳的东边儿,离着京城三百里。那是水面之下的另一个世界,安宁祥和到令人感到不真实。我因为这样的不真实而善忘,时常记不起南山村的过往。

我那时想,我也许会在水里养出根系来,真的变作一棵树,一千年不动地方。

“月大小姐,快出来吧,你也不怕泡浮囊了?”少年的声音传进水里,荡荡悠悠,失去了原本的清亮。

我便从水缸里探出头,抹了两把脸,视线清明后看见的是披头散发的武良安,他卷着裤腿,露着的两条腿上都是泥,手里提着一只兔子,不知是吓懵了还是仍存着侥幸,那兔子瞪着两只眼看着活水鬼似的我,忘记了扑腾。

“你怎么又将小灰抓来了?”

“这就是该着它的命数,我都下了三回套子,回回撞上的都是它。”武良安提着小灰抖楞了两下,“这回非得烤了不可,你不许再拦着了。”

“我何时拦过你?”我抬眼望着天,装作不解。

“村里几个见着兔子跟见着亲爹似的,恨不得连皮生吃了,除了你肚子里的油水厚,谁会做这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武良安不满地皱着眉。

“那词儿不是这么用的。”我笑笑,不死心地想着推脱之词,“谢南不也是少爷吗,怎么他就放不得了?”

“十一那个少爷当得不如我这南山村小爷体面,哪回的兔子腿不是他得着的,我敬着他是念书人罢了,不然早就给他拳头吃了,爷爷这拳头可比你那缸小不了多少。”武良安得意洋洋地吹着牛皮,“怎么样,只要你不捣乱,哥哥我把兔子腿留给你?”

“您又是我爷又是我哥的,辈分真是乱,苍天可鉴啊,要是我放的,一辈子嫁不出去,嫁出去了也求不得良人。”我笑嘻嘻地赌咒发誓。

“行了,我放的行了吧,我吃撑着了,姑娘家家的什么话都学,以后别跟二丫她们疯了,看看学成什么了,刚来的时候美人灯似的多好啊?”武良安算是我的远房表哥,时常端着兄长的架子训我,岂不知我如今这疯婆子的模样,他难道算不上首功?这水里憋气的功夫就是他教的。

“出来吧,眼看入秋了,不许再往凉水里钻了。”

“你不出去,我怎么出来?”我扒着缸沿儿,定定地瞧着他,直把他瞧了个满脸通红,忿忿地摔门去了。我笑着摔回水里,笑够了,才复钻出来,预备去里间换身爽利衣裳。

来了这南山村,不上两月我便添了个毛病,非得在水里待着舒坦,一日里没有半日在水里是饭也吃不下去的。

照顾我的翁妈妈是个无儿无女的可怜人,亲戚家的孩子一个也看不上,偏喜欢我,什么都由着我,知道了我这宗怪癖,不但寻了个塔大的水缸由着我疯,每每我进了水里,她就把活计搬过来守着我做,不许别人扰我,时不时敲敲缸,令我露出头来与她说两句话。

这几日是赶上了农忙,她必须出门上田地里去,千叮咛万嘱咐我不可一个人玩水,末了又将缸里剩的一点一滴都干净了,这才放心。日日如此,天没亮就起来,日头高照才出去,收不了两把赶回来给我做饭,守着我玩一会儿她再出去,眼看秋风起,她那一田的粮食要在地里糟蹋了。

连着两日我表现良好,赌咒发誓不再玩水了,翁妈妈才放心地投身至秋收里去了。

只是了解我的人会知道,从我口里发的誓不及一个屁的分量,也就翁妈妈实心眼,什么都信我的。这没过三天,我立马捡了回头草吃。

“你当真要去吃兔子,我以为你吃斋念佛的善心人呢。”不知何时来的谢南站在院口儿出声。

我正攀着缸沿儿往下爬,冷不丁听他这么个不是人话的动静,差点儿磕着下巴,“死人进出都没动静,你怕不是时日无多了吧?”

“我喊了,你没听见而已。”谢南没好气地道。

“你转过去。”我不敢转身,便是跟着二丫她们疯丢了脸皮,我也不敢如此湿衣贴身地面对他。

“作什么?”不知道是没反应过来,还是将礼义廉耻就着兔子腿下了饭,谢南竟直愣愣地反问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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