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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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北雨每月都要去私人医院做体检。阮比邻偶尔有空时会亲自接送他，经常没空时，就会派专属保镖黑哥来。黑哥是阮比邻的远亲，退伍的特种兵，看面相就有可以用牙齿拖动一辆卡车的力气，黑哥只对阮比邻布置的任务负责，对军北雨的软磨硬泡纹丝不动，仿佛他就是阮比邻的尚方宝剑，压得军北雨不敢不去。

军北雨尝试过很多办法，怎么都甩不掉，躲不了黑哥，只好懊恼地想：我以后也要弄个这样的保镖，不对，弄两个。

私院的小护士给军北雨递上一次性的病号服，然后羞羞地带上门出去了。无论多少次，她见到军北雨时，总是忍不住会脸红，如同一种生理的条件反射。军北雨哼着歌，脱掉上衣和裤子，浑身赤裸着。镜子里的他全身薄肌线条分明，血管清晰可见，白得像颗荔枝。他熟练地穿上，慢慢地系上腰间的绳带，然后把盖住额头的柔软刘海别了上去，套上一次性的帽子。

等军北雨换好衣服出来，等在门口的小护士依旧羞着脸，就带他走了特别通道。

躺在头部被垫高的移动单床上，然后被缓缓推入巨大机器的口中，在不可忽略的噪音睡一个短暂的觉，军北雨对这一切都驾轻就熟，包括随后他的主治医生石田要讲的话——一个中文很好的日本人，但依旧用着奇怪的语序——“药有在好好吃么？”“真是让人不放心啊。”，以此结束为期一天，一月一次的固定治疗时间。

但这一次，石田拿到军北雨的多张CT照，略显沉默了片刻，然后又皱了皱鼻子，问：“阮先生今日是否方便见面？”

“你直接跟我说吧。”

石田医生不说话了，继续看着CT照，又对着电脑敲了一通。

“我的肺恶化了吗？”军北雨十分镇定，“最近只偶尔会咳嗽下，应该没事吧？”

“没事。你稍作休息。”

“我已经二十七岁了。”军北雨有点生气了，“你觉得我没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你也很奇怪，你等我舅舅来再说也没用啊，他又不是菩萨，他来了我就能好吗？”

“抱歉，之前阮先生嘱咐了，要等他在场。”石田依旧坚持。

军北雨突然探身过去，把电脑屏幕掰了过来，石田吓了一跳，但没有阻止他。屏幕上，复杂的表格里全是日文，军北雨认真辨认了几行，实在看不懂，只好作罢。

“好，厉害。”军北雨拿出手机吩咐在休息室等他的保镖：“黑哥，医生说我要死了，让我舅舅不忙的话现在来一趟？”

石田眼睛睁得巨大，恨不得抢过手机解释，可军北雨迅速挂掉了电话。石田摘下眼镜，用力地捏自己的鼻梁来缓解压力。

“能有多严重啊，大不了就是个死嘛，我不怕的。”军北雨拍拍石田的肩膀。

休息室柔软的沙发里，军北雨甚至短暂地入睡了片刻，再睁开眼时，阮比邻已经到了。阮比领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着一叠文件。

“你来多久了？怎么不喊醒我。”

“没事，回去吧。”阮比邻收起文件，递给一旁站着的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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