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隐匿身份遭落疑心(1/2)
昏暗的长夜,一场大雨如倾马上就要来临。
城郊处唯一建立的一个客栈挤满了顾客,大多人都是前来避雨的,几乎无人敢在此地开房入睡,因为传说临陵皇都外围徘徊着许多进不去城的鬼怪,只能飘荡在周遭地区,而这座客栈,正是进入皇都前的最后一座。奇异莫测的天气也是一个很能说明问题的前兆,屋外雷电交加风雨欲来,惹得人们心中毛毛的。
屋内点着几盏昏暗的灯火,照亮了这个小小的方寸之地,几个人围着一桌,似是也多了许多安全感,这一围,闲言碎语也顺道着过来了。
“最近这都是什么鬼天气!啐!那皇都里安逸万分,城外这诡异的气象,王上还管不管了?!”重剑往桌子上一扔,一个剑客打扮的凶恶刀疤脸说道。
“这话你可当心点说,王上也没少为这些妖怪操心,前不久不是还重金聘请了白氏的猎妖师抓海妖吗?”另一个面容宁静的麻衣青年道。
“抓海妖?!抓海妖有什么用!城外不还是这副德行!”
“你有所不知,南海的海域连接着各国,四国之地都由那海而生,大约六七十年前,海水就开始被污染,海陆相生相息,这么些年,陆地上的自然环境也逐渐恶劣,据传海水环境恶化就是由海妖而起,若要根治问题,必定先从海妖下手啊。”
“反正他王上说啥就是啥!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被那什么玄武君蛊惑,还把他当成守护神供着……”
嘈杂间,紧闭的客栈木门被猛地推开,雨丝斜进屋内,湿了一片地,电闪大作,屋外之人的身影忽明忽暗,雪仙袍,青腰封,戴着斗笠,看不清脸,散发着孤冷清高的气息。
刀疤脸是习武之人,他瞬间就感受到了这个人针对自己的一丝杀气,好歹是行走江湖嚣张惯了的,一拍桌子就站起来抬高了下巴:“什么人,竟敢故弄玄虚!本大爷……”
咚地一声,那人话音未落,就仰躺到地板上口吐白沫,手脚不断抽搐着。
而刀疤脸先前坐着的地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红衣墨发的男子,一脚踩着凳子,手臂搭在支起的腿上,笑得蔫坏蔫坏的:“哎呀呀,这位大哥话都没说完,怎么就睡着啦?快起来呀,再不起来位置就没喽!”
周围人同时站起来后退半步,围着男子成一个圈。
“哈哈哈哈哈,开个小玩笑,小的不得了的那种!我数三声,这大哥肯定就醒了!”
没等他数,刀疤脸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噌噌噌跑到小旮旯里去了。
男子特别自然地一撩袍角坐下来,方才和疤面说话的麻衣青年识相地也让开,周围一群人随之纷纷让开,他见状,摇着小扇的手一顿,急了:“哎,大哥们,怎么起来了?走什么呀?坐坐坐!清白!林芝!快进来!”
门外的斗笠男子缓缓走进客栈,他未摘斗笠,而是先受了凤淮的呼喊,坐到了他对面。屋内众人大多神色疲惫姿态狼狈,衣服脏污,可这两人一路冒雨而来,全身上下却不见一点泥雨之痕迹。
他们多少知道,这次真是遇到不得了的人了。
君清白理了理衣衫上的褶皱,还是没摘斗笠,而是向门外睇去,雨帘之中,沈林芝的身影终于出现,与同行的两位不同,撑了一把白伞,迈进客栈门后就不断跺脚清掉鞋上的泥,却还是抱着膀一副淋雨的落汤鸡模样。
“这雨可真是不小,清白兄,你的伞。多谢了。”
君清白接过自己的伞,示意他坐下,沈林芝向周围望了一圈,也不抱膀了,突然笑出来:“凤淮兄,清白兄,你们如此气定神闲,还真是让旁人无地自容了。”
听起来像是带着一点点教训的口吻,周围人都屏气凝神,都觉得这样的发展十分诡异。倒是看起来最冷漠的君清白,居然像受了批评般,马上站了起来,把起先坐在这里的客人拽了出来让他重新坐下,而自己站着,深深地注视着沈林芝。
像是开了个玩笑般,凤淮也站起来了,把疤面兄安顿回来,又把麻衣青年拉回来,呵呵呵地好脾气一笑,就去找客栈老板开房间了。
人们都像之前那样各就各位,一丝都未变,但气氛却是一直凝固,他们都在等君清白与沈林芝之间的下文。
君清白牢牢地盯着他,眼中水火交织的,对方却仍是微笑着,似是等君清白先开口。
结果他也就真的妥协了:“赶了几天路,你饿不饿?”
沈林芝一扬手,明明还是在笑,但就像换了个人一样,丝毫没有之前那样压抑的气氛:“饿什么饿,就一个晚上,明天就进城了,一路上给你和凤淮兄添了不少麻烦,我避嫌还来不及呢!”
君清白抿了抿唇,未多言语,就上楼去寻房间,将沈林芝的身影挡到了门外。
屋内已放置好了泡澡的木桶,凤淮知道他有洁癖,细心专门准备的。一灯如豆,君清白不着急泡澡,先铺好信纸提笔写信,落笔之时,窗外忽然传来一声鸦啼,他推窗一看,红喙白羽的灵鸦正用嘴捣挠羽毛。
这只灵鸦是小君山上的灵物,大雨中一路飞来,也未沾湿翅膀丝毫。
君清白把信纸卷好绑到它腿上,低声道:“去吧。”片刻后,又转念道,“大红,等等。”
大红猛地冲了回来,豆大的眼睛眯着蹬它,似是极其不喜欢这个名字。
君清白手指一下下地敲着窗沿,违心地道:“仙女。”
大红看着他。
他压低了声音认真地道:“君长奉是不是离开小君山了?”
大红依然看着他。
“是不是不久前刚回去,后来又离开了?”
大红不耐烦地扇扇翅膀,迅速地飞走了。
君清白盯着它飞走的方向,暗叹一声,这丫头向来只对君长奉言听计从,看他一向不怎么顺眼,从前他就没少被她针对压制,这次能受他的召唤而来为他送封信,可算是不容易了,让她出卖君长奉的行踪,根本没可能。
摘下了斗笠后的君清白,一头华发披满整个后背,他轻轻一绾,抬手开始仔细地拆腰封,又缓缓褪去外袍,原本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动作,却被他放慢了好几分,仿佛每除去一层衣物就是一重考验般,格外的小心翼翼。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客栈的伙计真的是热情到连你泡个澡都主动来给你搓背,像花了银子住客栈的不同寻常的客人更是不能怠慢,听说这位贵客要泡澡,店伙计就立马笑眯眯好脾气地捧着巾布过来了。
发觉有人,君清白立刻停下动作,警惕地拉回外袍重新披上,可怜的伙计根本就什么都没看到,周围的空气温度却瞬间下降,他打了个冷颤,正好瞥见君清白那双森冷异常的眼睛。
与之前看到的孤冷清高完全不同,而是像一个凶狠残忍的野兽,看向猎物时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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