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别离(2/2)
丁荃坐下,用膳不能言,丁荃吃得味同嚼蜡,用了小半碗汤便觉得腹中鼓涨。反观丁轩,他没吃多少菜,只是一个劲儿地喝酒。宫中密酿的甜酒度数虽不高,但总归是酒,再加上丁轩还是长身体的年纪,一壶下来,不免有些醉意。
他摇摇晃晃起了身,将常日穿的靛蓝外袍脱下,甩在地上,往外走去。
酒精上来,将他的脸熏得有些红,丁荃见此捡起外袍连忙跟上去。
两人用完膳,已经入夜了,丁轩趴在御花园中的石桌上,看着天上的圆月,眼睛有些湿润,想着各种人。
前世的父母、好友、曾小慈,还有丁荃。
他觉得丁荃是个复杂的人,他对丁荃的感情也是复杂的,仔细想来,自己是不是有点喜欢上他了?
他呼出一口气,突然身上被披了件衣物,微凉的手指摸着他的额头——那是丁荃的手。
耳边传来丁荃低沉的声音:“陛下,臣知道错了,但臣是为了陛下。”
丁轩只觉得心中一阵酸意:“为了我?!你就没想过自己吗?”
他拉着丁荃的手,贴着自己发烫的脸颊,感受到上面的凉意,舒服得让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丁荃眼神温柔,另一只手抚摸着丁轩的脊背,像是在安慰一只受伤的小兽:“皇兄将陛下托付给臣,臣自然要将陛下看好,让陛下平平安安地长大,娶妻生子。”
“朕不想娶妻。”
何止不想娶,他根本就不喜欢女孩子。
丁荃叹了口气,便感受到自己的手被攥紧,坐着的帝王战起了身,在他怀中乱蹭着,找寻着一个安慰:“朕不想让皇叔走…一点都不想…”
少年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让人听了不住心疼。
丁荃拖着丁轩,让他不要跌倒,而后寻了个长凳坐下。谁知丁轩变本加厉,坐在他大腿上,眼神迷离,寻准一处,咬了下去。
丁荃的唇瓣突然被少年一咬,血花顿时从伤口流出,丁轩眯着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皇叔不能走。”
丁荃心中一惊,心中却知晓他是醉了,敷衍道:“臣不走。”
丁轩咬着他的脖颈,在那处留下浅浅的牙印,丁荃身子一颤,便听见丁轩迷糊道:“喏…盖章了,皇叔一步都不准离开我。”
随即他便搂着丁荃的脖子,靠在他肩上,闭着眼迷迷糊糊哼着什么曲子。
那是异乡的曲调,丁荃从未听过,却觉得丁轩断断续续的歌声中带着一丝怀念和难过。
Flyto the moon and letplay among the stars
Letsee what springlikeJupiter and Mars
In other words,holdhand
In other words,baby kiss me
Fillheart with song and letsing forever more
You are all I long for
All I worship and adore
In other words,pleasetrue
In other words,I love you…
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怀中的少年没了声响。
丁轩睡着了。
丁荃将少年打横抱起,将他送回景仁宫,直到看着重锦为丁轩换了衣服才离去。
丁荃回到府上,沐浴完更衣时看见铜镜中的自己,男人的相貌极其出众,只是不爱笑,便添了一丝冷峻之感。而如今那道薄唇上多了一个红肿的伤口,衣服遮不到的脖子也多了一个牙印,丁荃皱了皱眉,手却不自觉地抚上唇,随即那处好像是会发热般,他的手触电般弹开。他起身,不再看镜子,上了塌,脑中回旋的却是少年哼唱的那首曲子。
丁轩次日醒时已是日上三竿,今日是休沐,重锦也没叫他起床。他撑着脑袋,回想起昨夜,只有断断续续的场景。
好像自己抱了丁荃,还碰了哪个地方,还做了啥来着。丁轩抱着头“啊——”了一声,然后冷静下来。
不对,丁荃到现在还没来找自己说明自己昨晚做的还不够过火,可能没做什么,应该没事应该没事。
随即他便清了清嗓子,召来了重锦。
宁王府,丁荃正在陪苏丞相用午膳,两人用完膳,刚起身,重锦便来了府上。
重锦将丁轩写的手谕递给丁荃,随即低声道:“陛下说王爷走的时候不用给陛下说,陛下近日忙,恐见不了王爷,王爷留个口信便成。”
丁荃抓着手谕的手微微抖了抖,拜了个礼:“是。”
半个月后,燕都城外,宁王府的车队借着朦胧的日光出了城。丁荃挑开车厢边的帘子回头看了眼城墙,只见城墙边站了两个身影,在前的穿着靛蓝锦袍,披着披风。
丁荃心底一暖,勾起唇又坐了回去。
丁轩呼出一口气,搂了搂身上的披风对寒霁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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