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逢(1/2)
丁荃离开燕都的第一个月,丁轩只觉得度日如年,上朝时忍不住去看平日里站在左边前方的那个位子,看到的却是替上来的风暮寒。丁轩叹了一口气,早早宣布下朝,而后到了御书房,看着桌上的折子只觉得头大。
他关上面前的折子,唤道:“寒霁。”
寒霁随着话音现身:“属下在。”
“派去宁州的人有消息了吗?”
也不知他哪根筋搭错了,他自丁荃走后就坐立难安,想要知道丁荃每日做了些什么,遂让寒霁派了人去宁州盯着丁荃。
寒霁低声禀报着:“寒言混进了宁王府,已经传信回来了。”
丁轩笑道:“这寒言倒是个人才,等哪日回了燕都,我会好好奖赏他的。”
寒霁破天荒地笑了,语气中都带了一丝喜意:“是,寒言知晓主子如此看他,定会高兴的。”
丁轩接过寒霁递过来的密函,撑着脸看着里面的内容。里面写的不过是丁荃每日的日常,何时起床,何时吃饭,何时看书,又见了什么人。
明明是有些无聊的东西,丁轩却看得津津有味,嘴角都不自觉带了一丝笑意,寒霁见此心想是不是春天到了。
丁轩连连看了好几遍,抬起头看着寒霁,突然感觉到自己在笑,立马沉下脸:“不错,继续,以后每七日传封信回来。”
寒霁:“是。”
又三个月后,丁荃在闲逛宁王府时抓到了正在湖边扫落叶的寒言,前者笑眯眯地牵着后者去了书房。
丁荃在书房里坐下品着茶,看着站在一旁的寒言问道:“陛下派你来的?”
寒言易了容,如今相貌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普通男子模样,听见丁荃这一番话,迟疑了片刻,还是点了头。
丁荃喝着茶:“把你脸上的东西弄掉吧,也别扫院中的东西了,跟在我身边。”
寒言张了张嘴,问道:“王爷不生气吗?”毕竟丁轩派了人来监视自己,再如何也得生气不是?
丁荃却只是淡然一笑:“为何要生气?”
寒言沉默片刻,随即转身出了门,没过一会儿便回来。洗掉易容的他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他面目白皙,唇红齿白,五官出色,一张脸夺目得很。
丁荃瞧了不禁叹道:“让你伪装了那副样子伪装了三个月倒是委屈你了。”
随即,丁轩便收到了丁荃的一封信。
丁荃信中写了自己近日都做了什么,又问了丁轩有没有在他走后好生读书,他走后苏相就亲自到了御书房,给丁轩每日讲课。而后又寄了一大堆宁州的小玩意儿来,惹得丁轩爱不释手。
君臣两人在四年间互通了无数封书信,一个月便会有至少三封往来的书信。而丁轩也逐渐开始成长,眉眼褪去了原先的稚嫩,身形也逐渐变得精壮,甚至比丁荃要高上半个头,而人精丁轩也在这期间明白了些什么。
云相的势力也在这四年间逐渐被丁轩和苏相打压,隐隐起了想要辞官归乡的念头。
一月,中和殿。
丁轩坐在龙椅中,撑着头懒懒地看着底下的礼部尚书。他的眉眼生得更加挺拔,愈发显得那双眼睛深邃,盯着人时便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从眉峰到鼻尖又到唇角,都充满了冷峻而又有攻击性。
礼部尚书有些害怕地看了丁轩一眼,小声道:“陛下?”
丁轩“嗯”了一声,懒懒抬眼,明明是平常不过的语气,却让礼部尚书觉得自己在这七月间身陷冰窖之中:“所以,李尚书认为朕该娶妃了?”
这便是方才礼部尚书说的事情,礼部尚书点点头继续道:“陛下年满十九,已经可以相看些大家闺秀,充盈后宫了。”
丁轩听此却是笑了两声,勾起唇,唇角形成一个嘲讽的弧度:“那就这样吧,若是进了宫,那么家中就不许有为官的,如何?”
“这.....”本来把女儿送进家中就是为了博得一个好的仕途,如今丁轩这样一说,那谁家还敢把女儿送进来?
丁轩收了那副笑容,冷着脸:“若是再有人提此事,小心朕摘了他的官帽!”
底下的朝臣对看了几眼,随即齐齐行礼:“是。”
御书房内,风暮寒正坐在一旁帮着丁轩批折子,这几年间他深得丁轩重任,后来就变成了时不时来御书房,口头上虽是说帮陛下出谋划策,其实就是来干苦活儿的。
风暮寒拿起新的折子看了两眼,和丁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陛下将黄太傅贬去了青州,下一个准备对谁下手?”黄太傅是云相的人,今日的礼部尚书也是云相的人。
丁轩玩着手中的九连环,头也不抬答道:“李尚书呗。”
风暮寒“哦”了一声,就在这时,寒霁现了身,递上一封密函还有一卷画轴递给丁轩:“主子,宁州有动静。”
风暮寒听此不禁停下了笔,看向丁轩。如今他和丁轩越来越熟络,两人也变成了好友,寒霁出来也不避讳着风暮寒。
丁轩挑眉,指着画轴问道:“那是啥?咋现在传消息还要画画?”
寒霁面色有些复杂,轻声道:“寒言说摄政王府中进了个人。”
丁轩:“!”他连忙拆开画轴,“啥人!?”
寒霁回道:“是在几日前进的府,寒言说王爷有些紧张那人,将人安排在了府中最好的院子中,还日日好吃好喝的供着。”
丁轩怒道:“什么东西!?男的女的!?”
“是个男子,寒言画了幅像。”
丁轩怀着满心的愤怒还有焦躁打开那画轴,只见画轴上是一个坐在棋盘边,着了一袭月牙白锦袍,披着镶兔毛披风的男子,男子身形俊秀,但有些孱弱,眉眼清俊,一双桃花眼尤其勾人,明明是幅多情相,却因为面目的冷漠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疏离。
这是一个生得很好看的男人,从画卷上就能看出眉眼的精致,想必若是看到本人,会更加惊艳。
丁轩气急,将桌上的笔扫到地下,气急后大脑冷静下来便觉得一阵难过,而后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
自己喜欢丁荃,但是丁荃都不知道,人家不为自己守身如玉是正常的,自己发这么多火干什么?
风暮寒瞧见画轴上的人,开口:“这是西梁楚国公府的世子——沈峥。”
丁轩沉默了片刻,一边捡起地上的笔一边道:“我要去宁州。”
风暮寒叹了口气:“臣帮陛下处理。”
这日以后,丁轩称病不再上朝,重要的折子风暮寒和苏相都会从燕都转交到丁轩手上。
三日后,宁州明城。
丁荃正在院中与沈峥对弈,沈峥果真生得好看,好看到万物在他身边好似都失了颜色。
一局过,沈峥捻起手中的黑子,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行之,我又赢了。”
行之是丁荃的小字,出自“口能言之,身能行之。”。
丁荃倒也不恼,见到他这幅笑容有些诧异:“怎么今天心情如此之好?”沈峥性子淡,不喜笑,见了人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今日一笑倒是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沈峥回道:“不过是想到了些事情。”
他话音刚落,青梧便从凉亭外走来:“王爷。”他顿了顿,面上浮出一丝无奈,“陛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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