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祸乱四起(2/2)
容与随手拿起书桌上一本书翻开看着,笑着摇摇头,也不再与他争辩。
“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顾柳之一想到出公差会有那么长时间见不到容与,心里就有诸多不舍,可是让容与跟着自己,又不忍让他承受一路奔波的劳累。
“不去。”容与眼不离书,回答得丝毫不拖泥带水。
顾柳之心里的一口气直接被人堵住,想抒发一下自己不舍的机会都没有,既然容与如此坚决,顾柳之也不作纠缠,只道:“我若不在家,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听到没有?”
好像被人打扰了看书的闲情逸致,容与表现得有些不耐烦,蹙着眉头随便“嗯”了一声。
顾柳之眼见自己似乎讨了嫌,心中总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也只好硬生生咽回去,调整好心绪,翻开接手的公文,熟悉一下自己以后要办的公务。
灵王府,齐知唤走路带风,快步上楼,走到廊下,有事要报,见灵王与人正在说事,立在一旁,准备等人走了再说。
灵王见齐知唤来了,将目光移向他,齐知唤警慎地看了看灵王面前那三人,灵王点头示意他直言。
齐知唤任不放心,刻意将背后深意隐瞒,只说些灵王能听懂而别人不明其意的话,“殿下,鸽子已经放出去许久了,风先生还没到,看来他这次是不来了。”
灵王正襟危坐,冷笑道:“既然不听话了,就把信传扬出去吧,让世人叹叹这情种。”
“殿下打算放弃这颗棋子吗?”齐知唤问。
“不受控制的棋子留着无益。”灵王道。
齐知唤:“要不传信再提醒一下?毕竟少了他事情也难办。”
灵王:“你觉得他是那种需要你提醒的人吗?不来便不来,又不是非他不可,我另有目标。”
“殿下指的是什么?”
“我让你查那个谁你可查清了?”灵王故意不表他口中“那个谁”就是顾柳之,并不是要碍于有外人,而只是提起顾柳之,心里就一顿怒火,言语上借此发泄一下。
“据他府里的一个下人所说,之前经常跟着他外出的那个戴面具的人正是……”齐知唤说着凑到灵王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是他?!没想到他于那个姓顾的这么重要。我倒是要看看那个姓顾的怎么选择!”
“殿下需要卑职做什么?”
灵王勾了勾手指,齐知唤把耳朵凑到灵王嘴边,灵王嘀咕了几句,齐知唤得令之后目露凶光,随即退了下去。
“殿下要找风先生可是风不眠?”纪南青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
“是。”灵王并不隐瞒,直接回答,江湖上吹嘘得如何厉害的风不眠曾听令于己,灵王心里还是期许着说出来能吓一吓这些没见识的后生。
纪南青的确被吓到了,对于风不眠他也只是一直早有耳闻,道听途说如何如何厉害,因为传闻把他说得过于厉害,纪南青一直以为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这么个人,不想,原来风不眠并不仅仅只是个活在传说里的人物。
“殿下要找风先生做什么呢?”在灵王面前,旁人唯恐说错话,不
敢做声,而纪南青向来心里有疑惑便问出来,虽时常碰钉子了,但性子也从未因而变过。
“为吴国的黎民百姓做件好事,可惜人不来,好事做不了了。”灵王眸色阴冷,嘴里说着要替吴国百姓做好事,可是语气如寒刃,谁又能想得到这位皇子想故技重施,把魔爪从大月缩回到自己国家,企图给自己国家的百姓下药,弄得吴国鸡犬不宁,然后才有机会让自己大显身手,力挽狂澜。他不直接用药害了那位在上的君王,反而大费周章去害天下人,忌惮的也只是苏道明。宣帝一死,即便吴国百姓不传是他谋逆,杀父篡位,以苏道明的野心恐怕也会借机阻挠自己,虽说朝野上下,大多数都是灵王的人,而境外又有大月相助,可是与苏道明斗久了,灵王始终忌惮此人,苏道明一日不死,灵王便一日不得安宁,于是他宁可害天下人,也要把他拉下马。
不过,风不眠不来,无人可助其研制出新的□□,灵王只好作罢,因为就在刚才他有了一条更好的计策。
“殿下现在准备怎么做?”纪南青问。
灵王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中,耳朵听到人在说什么,只是未多加思考,脱口而出道:“听说柳絮南还没有死。”
“柳絮南!可是当年……那个柳絮南?”纪南青跪坐着,惊诧得直起上身,故意隐去敏感词汇不说,看向身旁同样惊骇得张大嘴巴的二人,随即又将询问的目光投向灵王。
灵王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先前还有些涣散的目光立即凝成利箭射向纪南青,语气不咸不淡,“想保住脑袋就要学会闭嘴。”
纪南青咬紧牙关,将一串问题塞回肚子,嘴上虽是消停下来,可是脑子里的种种猜想却如急流般涌个不停。
灵王拿起早已凉透了的茶,喝下去却甚觉暖心,因为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是比他的心还要冷彻的东西了。
松风涌动,灵王坚信,掌握风向的人一直都是他,以后也只有他。
周国战事紧急,大月捷报频传,吴国作为大月国后备的支援国,算是其同盟,居上者全然不顾国内百姓担忧,为聊表心意,派人传去贺信。
周国气数将尽,周国的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无路可逃,奉头鼠窜,偷偷逃到了吴国边境,守边境的人借此获取暴利,逃到吴国的难民越来越多,一时集结成了一群小众。
初时,难民隐姓埋名,只求能找个安宁的地方住下来,聚众的人越来越多之后,有人对吴国怀恨在心,在难民中大肆宣传,是吴国助大月攻打周国,才使周国落得今日下场,也才使他们这些人家破人亡。有些吴国本地民众对吴国君主早已失去信心,有心谋逆,却无力反抗,两股势力偶然联合,在地方挑起不小骚乱。
事情传到京城,宣帝以为这些粗鄙之人成不了气候,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本意让地方官员加紧剿灭,严守边境就当解决了。
然而,苏道明却以为此事不容小觑,毛遂自荐,将事情接了下来。苏道明既然能为自己解忧,宣帝答应他又何乐而不为。
“边境逆反一事出现之后,其他地方的势力也按耐不住,虽有压制,但现在不见消减,反而有反扑加剧之势。”顾柳之坐在书桌前,看着手里的折子道。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容与一只手握着自己的“闲书”,“川壅而溃,伤人必多,要想解决,还需从源头解决。”
顾柳之明白容与的意思是唯有值得百姓信赖的君主即位,天下百姓能生活得安居乐业,才不会想着造反,要想压制这些叛乱者,当朝皇帝能力不行就只能退位让贤。
“不是没有明君,只要再等些时间,一定可以还吴国,还天下一个太平。”顾柳之道。
容与道:“你的希望,吴国的百姓可没有看到,处在深渊的人是他们,你叫他们如何能坐以待毙?”
顾柳之正色望向容与,“依你之言,你支持他们造反?”
“我只是站在他们的角度看问题,如果是我自己,我自然是不同意的,因为我相信你能给吴国带来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容与语气坚定,说着抬起眸,视线与顾柳之接上。
“差一点我以为我就要让你失望了。”顾柳之道。
“怎么了?”容与道,“朝廷派你去镇压逆乱?”
“是丞相派我去的。”顾柳之说着缓步走向容与。
“丞相故意制造机会让你晋升,表现得如此重视你,岂不是故意引得灵王将矛头对准你?”容与有些担忧。
“无碍,灵王越是沉不住气要对付我们,我们越是有机会反胜,怕只怕他不行动,多僵持一天,百姓便多一天处在水深火热之中。”顾柳之说着话,从容与身旁又走向了门边。
夏木葱茏,生机盎然,容与那年所植柳树有碗口那么粗,垂出丝丝绿绦,长势喜人,除非人为,再大的风雨如今它也抵挡得住。
“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顾柳之怅然望着门外,忽地又转回头,叹道:“罢了,你不去也好,瑜洲祸乱,你还是留在家里更安全些。”
“你自己万事小心。”日影西斜,容与抬头呆呆地望着阳光照耀下的顾柳之,神思恍惚。
“少则十几天,多则一个月,办好事我便回来,你在家等我,切忌不可外出。”顾柳之背着光,缓步进来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