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与人结识(2/2)
因为他们争先恐后地进屋去拿东西,容与被挤到最后,轮到他的时候已经没有东西可以让他拿。大家热情这么高,容与很是欣慰,心想着大家在一起集会的体验应该会很热闹。他见有些人抱着一大叠的席子,手里还拿着酒坛,走路都不方便,容与便想着自己正好可以帮他分担一点,然而那人并不领情,婉拒了容与的好意。容与没有办法,只好默默跟在队伍后面。
“大家跟我走,我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沈熏竹同宋芳斋、蒋正几人在队伍最前面,他面对着后面的人,一边倒退着走一边大声说道。
“沈兄,你说的是什么地方啊?这是皇宫我们可不能乱走!”有人担忧道。
“不用担心,我们要去的地方还在这翰林院内。”沈熏竹回道。
“嘘,大家小声点。”走过一条长廊的时候,宋芳斋突然压低声音竖起食指让众人尽量放低声响。
蒋正不明白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依旧用平常的音量问道:“怎么了,宋兄?”
长廊右侧有一堵墙,宋芳斋谨慎地探着头,透过墙上雕花的窗户朝里望了望,见没引起人的注意,才小声说道:“蒋兄,你有所不知,今天翰林院讲课,我们私自跑出去玩,被人发现了可不得了!”
蒋正得知他是因为在怕这个,哑然失笑道:“宋兄你多虑了!别忘了我是谁,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
“蒋兄你是没事,但我们又比不得你身份尊贵。”宋芳斋道。
蒋正道:“大家都是朋友,有我在你们自然也没事!沈兄,你说是不是?”
沈熏竹道:“蒋兄说的没错,他们不敢拿我们怎么样,不过宋兄说的也没错,我们小心一点也好。”
“还是小心一点好。”站在沈熏竹身后,抱着席子、手拎酒坛的那人不仅放低声音,就连一举一动都变得十分刻意小心,整个人像踩在冰上一样,除了眼珠子和嘴巴还在动,其它地方都像是被冻得结结实实。
“嗯。这位仁兄你是?”蒋正转过头朝他望了一眼问道。
“这位是钱羡鱼,钱兄。”宋芳斋介绍道。
“哦,钱兄,幸会。”蒋正随意瞥了一眼之后立即将视线转向长廊的前方。
“蒋兄,幸会,幸会。”钱羡鱼抱着满怀的东西,连连弯腰道。
“好了,诸位,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更紧走过去吧。沈兄,不知我们还要走多久?”宋芳斋说道。
沈熏竹朝斜上方指去,道:“最西边就是了,不远,不远。”
众人抬起头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蓝天之下,一穿云青山静静地映入天幕,似近非近。
穿过屋墙,越是靠近山,路变得越是不平坦,眼前是一片空地,地上铺满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山上山脚尽是葱郁树木。众人走得越近,耳边传来的溪流声也变得越大,一直到踏进草地,他们才发现那青山之上竟挂着悬泉瀑布,从高山之上飞流直下,而到达山脚却又汇成涓涓细流,不急不缓地绕过犬牙交错的河岸流入
宫墙。
“妙哉!没想到这山居然是在翰林院内,我以前望着还以为是在宫外呢!要不是蒋兄和沈兄带我们来,我还真想不到翰林院里还有这么个仙境似的地!”宋芳斋一边眺望着,要将美景尽收眼底,一边赞叹道。
沈熏竹对这个地方很是了解,像是以主人的姿态走进自己的地盘一般介绍道:“青山见我喜可掬,我喜青山重盍簪。此山名为簪青,可以说是全京城,甚至整个吴国最有灵气的山,山上的瀑布一年四季不断,只能看到它像是从山口里吐出来的,没有人知道它的源头在哪,山上的花草树木千奇百怪,应有尽有。从山上留下来的水明净清澈,被引入宫中,所以,这山绝对称得上是一座宝山!”
“沈兄对这里为何如此了解?”宋芳斋问道。
沈熏竹道:“我早听我爹提起,也就知道了。”待他转头再要说些什么,正好看到钱羡鱼因为抱着满怀的东西,脚下不慎,踩了隔空,腿一软,失去重心,整个人朝前扑了过来。沈熏竹伸出手想要扶他,然而发现以自己的力量似乎不但扶不稳他,自己连带着也会被拉下地,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他将手又缩了回来。
钱羡鱼找不到可以借力的东西,等他栽倒在地后其他人才反应过来,纷纷伸手去扶他。
“钱兄,没事吧?这里路不好,你拿的东西又多,要不让容与兄帮你分担一点?”宋芳斋一只手扶着他问道。
容与两手空空本来走得悠闲自在,见钱羡鱼不小心摔倒,想要上去帮忙,又担心他拉不下脸给自己,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一听宋芳斋说起自己,容与这才绕过其他人走到钱羡鱼身旁。
钱羡鱼并未因跌倒而立即就有把手里的东西分担一点出去的意思,即便容与都走过来准备帮他,他也还是犹豫不决,似乎在权衡其中的得失。
蒋正双手靠背,漫不经心地说道:“钱兄你也辛苦了,不如让这位……”
“容与。”宋芳斋提醒道。
“对,不如让这位容兄帮帮你,虽然很快就到了,但这里路实在不好走。”蒋正说着,不经意地朝容与瞥了一眼,本以为走过来的会是个像钱羡鱼一样不起眼、只知道讨好自己的势利眼,但仅仅看了一眼,蒋正就心虚地低了低头,心里暗自赞叹容与清冷的气质实在与一般人不同,虽然看着不像是能用“俗”字来形容的人物,但蒋正坚信此人不过也是金玉气表罢了,内心指不定是怎么贪图富贵呢!
听到蒋正这么说,钱羡鱼才舍得把手里差点摔碎的酒坛递给容与,然而怀里的东西还是一点没有减少,容与不明白他到底是在坚持什么,自己是诚心想帮他,可他似乎不但领情,还有几分敌意,就好像自己抢了他的宝贝似的。容与生怕触怒他,小心翼翼地接过酒坛后,依然走在队伍最后。
众人走了一段崎岖不平的石头路,行至河流的中游,将席子铺好后,沿河岸曲折的地方列坐。
沈熏竹坐的位子在最上面,他的对面是蒋正,旁边是宋芳斋,因为宋芳斋的关系,容与坐在宋芳斋身旁。
众人坐定后,宋芳斋起身说道:“曲水流觞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古人三月初三上巳日举行此活动是为了祈福祛灾,我们不拘时节,仿效古人行此雅事,只为取乐。古者将酒杯放置上流,任其顺流而下,流到谁面前,谁取而饮之。不过,我们今天玩的也略有不同,单单饮酒未免太过无趣,不如加上赋诗、献艺如何?”
“沈兄,这饮酒、赋诗和献艺可是三者选其一?”宋芳斋问道。
沈熏竹道:“酒是都要喝的,赋诗、献艺二者选其一。”
喝酒他们都会,作为被选入宫的伴读,吟诗作对自然也不在话下,唯有献艺可能会难倒一些
人。宋芳斋也已经问了他们最想问的问题,疑惑解除后,自然没有异议,纷纷点头同意。
容与盘腿静静地坐着,只听到一定要喝酒后,心神早已游离于天外,既来之,则安之吧,总不能因为自己一人而扫了大家的兴。
沈熏竹高兴地继续说道:“有谁愿意帮我们去上游放酒杯吗?也不会太久,大家轮流来。”
容与一听到他的话,猛地收回心神,毫不犹豫地举起手道:“我!”
宋芳斋惊奇地问道:“容与兄,你不跟我们一起玩吗?”
容与突然变得轻松,脸上带着微笑道:“总要有人牺牲一下的,我看着你们玩也一样。”
沈熏竹见容与这么积极地乐于奉献,赞道:“没想到容兄不仅有貌更有品!那就辛苦容兄了,你要是累了就招呼一声,我们上去换你。”
容与十分愉快地点头答应着,心里打着如意算盘道:“我要是不说累是不是就不用喝酒了!”
作者有话要说:唉:-(再给自己打个气,坚持住哇⊙?⊙!我一定要把它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