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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顾府日常(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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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柳之书房的布置跟庆安老宅几乎一模一样。一进门,就能看到容与盘腿伏案坐在书架前的席子上,进门的左侧窗户旁,顾柳之依然手执书卷坐在书桌前,二人看的书卷虽不同,但他们专注的神情和对知识的崇敬却毫无二致,也许是两人在一起待的时间久了,就连苦思时会扶额和顿悟时又扬眉这类的小动作都越来越像,有时两人竟还能神奇地同步,只因二人专注眼下,才没有察觉到。

不同于庆安旧宅的是,守卫在书房外的不再是那棵春夏绿装,秋着金甲,冬季摇枝的银杏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绿草地以及几棵低矮的罗汉松和一些灌木,因而采光很好,每过午后,总有日影反照,屋室洞然。

顾柳之休息时总爱起身眺望窗外,不知是何原因,容与发现自从再回顾府之后,他对着窗外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尤其是转身回头的瞬间,容与还总能从他的脸上察觉到几丝忧虑。在容与心中,顾柳之心怀坦荡得能海纳百川,遇事总能化险为夷,仿佛这世上就没有能让他害怕的事。能让他的脸上出现这种神色的事又该是什么呢?容与总想找个机会问清楚,但顾柳之每次面对他的时候就又变回了那个潇洒自在、甚至有点不可一世的欠揍模样,让每每到了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

“走。”顾柳之从位子上起身,走过来道。

“走?”容与握着书卷的手猛然收紧,仰起头故作茫然地问道。

顾柳之指着地上闯进来的几束昏黄的阳光道:“日影西沉,长庚星都要出来了,你跑不掉的。”

容与暗叫不好,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上一次顾柳之说着要回来收拾这个“挑三拣四”的人,终究因为他的纵容放过了容与一马。从那以后,顾柳之也没再提什么猪肝汤,容与以为自己从此就能心安理得地过上舒坦日子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天,顾柳之居然卷土重来。

“这次又该找什么理由呢?”容与心里默想着。

“又喝不死你,为什么这么不情不愿?”顾柳之如拷问犯人一样正色问道。

确实是喝不死人,但自己为什么这么抗拒呢?说是因为万物有灵,不该残害生命,但自己也不是没吃过鱼呀肉的,容与想着这个理由似乎有点说不通,他一时想不出什么借口,只结巴着道:“这个……这个……”

“走吧,上次担心放久了不新鲜才没给你喝,这次才叫人重做,看来你是没福气能喝上我亲手做的了。”

听到不是顾柳之亲手做的,容与反倒更加释然,就好像这次要是再不喝,心里对顾柳之的愧疚也会减少几分。

逃避不脱,容与只好慢慢吞吞地站起来跟着顾柳之走向“战场”。

顾柳之刚跨过门槛,不知是何原因就定下了脚,堵在门口,不给容与出门的机会,不过这正合了容与的意。

只见门外有人递了什么东西过来,顾柳之低头扫了几眼,随即转身又回了书房。

“怎么了?柳之。”容与见顾柳之神情凝重,不由得也紧张起来。

“是庆安那边来的书信。”顾柳之走到书桌旁背对着容与道。

“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没什么。”顾柳之粗略扫过几眼后,对站在门外的那人道:“你去把厨房做的汤拿过来。”

“是。”门外的人一直站在门侧,正好不在容与的视线范围内,所以容与一直没认出那人是谁,但那人声音一出,他马上就反应过来站在门外的是杨暝。

命运的安排即是如此,容与也只能接受,不过比起自己这点无关痛痒的小事,顾柳之手上的那封信才是他现在更为关心的。

“是庆安新上任的太守。”

看容与满怀好奇地盯着自己,顾柳之撇开视线道。

关于新上任的太守刘长弓的一些劣迹,容与早在回庆安要参加童试的时候就有耳闻。虽然在第一时间容与想的就是告诉柳之,让他再去同他爹提起,但当时那种情况下,容与以为不会再与顾柳之有甚瓜葛,便把那种方法给排除掉了。后来,他偶遇白云方,也试着将此事提起过,白云方口上答应了,只是迟迟没有给容与答复。辗转又回到顾府,容与只等着白云方的消息,不料,顾柳之与自己心意契合,早就关注到了这个问题。

“庆安的事是已经解决了吗?”容与怀着些许期待问道,顾柳之都出手的事哪还有办不成的。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顾柳之却凝重地摇了摇头,转身望向窗外,就好像透过木窗,俯视的皆是庆安的一景一物,夕阳下,英挺的身姿也被蒙上了一层忧郁的阴影。

“事情远比想象中要复杂。”顾柳之说道,“刘长弓是灵王的人,以我爹的能力暂时动不得他,如若擅自行动,对他强行施压,不但灵王不会善罢甘休,丞相也会出手阻挠。”

“那……何不利用这件事把灵王干的勾当在皇上面前都暴露出来?”

“时机未到。”

“为何?”

“灵王干过什么皇上又怎么可能一无所知?只要不是明着抢皇位,他都可以听之任之。如果给不了岳王,给不了灵王,难道还能给丞相?所以,在没有第四个选择出现前,一切还只是枉然。”

容与担心自己一受惊,身体就不听使唤,努力克制住心神问道:“第四个选择是什么?柳之,你不会真的对那位置有想法吧?”

“没有,半点都没有。”顾柳之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足见其意志之坚定,“我另有所指,但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

“等时机成熟了再告诉我?”容与已经将顾柳之的套路摸得一清二楚,虽然举世皆清独自己愚的感觉很不好,但容与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所以只得怏怏不快地闭上了嘴。

“少爷。”杨暝站在门外一手端着汤,一手敲门道。

“嗯。”

得到允许后,杨暝奉汤进门,不用再听什么指示,很自觉地就直接放在了容与面前的小桌子上,临走前还不忘别有深意地瞅了容与一眼,他紧绷的表情已然表明了内心的羡慕和不快,不说这同为仆人,待遇却天壤之别,光就容与欺骗他的事,杨暝至今还耿耿于怀,因而对容与的态度随之也变得不复从前。

“慢慢喝吧,对身体好。”顾柳之收起脸上的阴郁,被夕阳笼罩的玉颜不再如往常那般冰清得近乎凛冽,在和煦的暖阳照耀下,他的笑容也变得温暖了几分。

容与终于不忍辜负顾柳之的一片心意,像是要干什么大事,提前先清了清嗓子,深吸了几口气,一切准备就绪后才有了“赴死”的决心。

“二月春闱的结果已经出来了。”顾柳之突然说道。

一提到有关科举考试的事情,容与的心不自觉地就咯噔一下,顿时凉了半分,充满腥味的猪肝汤入喉乃至入胃,刹那间也只变成了无色无味的寻常白水。他强挤出一个笑容问道:“怎么突然提起这个?难道你参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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