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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后院大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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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说过吗?”顾柳之转过身,背对着容与道。

“有,我记的可清楚了,那你是不是也说我是狗。”

“我说的是他手下仗势欺人的那些人,又不包括你,况且你现在早就不在季府了,提这个又有何意义。”

“那你当日是不是把我认了他手下乱咬人的狗?”

顾柳之现在回想起来,当日他并未正眼瞧过季常安,更没有看容与,那时候他真的以为,容与就是往日经常跟着季常安做坏事的小厮,所以当时的“狗”确实也

有骂他。顾柳之清了清嗓子道:“我怎么不知道你原来这么小气,多久以前的事现在还要拿出去说。”

“我对旁人也不会这样,对你毕竟不同。”容与边穿好衣服边说道。他确实是把顾柳之当成好友才会如此孩子般地与他计较,顾柳之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竟感到很满足,但当日他确实是错怪了容与,这笔账,顾柳之可不想再算下去。他转回身子见容与已经穿好衣服起床了,点点头道:“你穿这身衣服很好看,像一个读书人,以后就不用再穿下人干活的衣服了。”

“我也不想,可是毕竟生活所迫,我又不像你出身在官宦人家,不愁吃穿。”

“你若生在富贵人家,必定是雅室公子,众星捧月,绝染俗尘。”

“其实,生活在寻常人家也没什么不好,经历得多,早知人间苦乐,我既选择了要走那条路,就再也不可能不踏世俗了。”

“那你可曾想过要找回自己的生身父母?”

“什么?”容与对于他转的话题还有些没反应过来,顿了顿,但马上又露出轻松的笑容道:“我从未想过要找他们,兴许当年他们就已经不在世上了,如果在,他们能忍心把我抛弃,那看来也并不是很想要我,我又何必去惹他们烦恼。现在已经很好了,过去的事便过去了,而且我的玉佩丢了,想要找他们也不可能了。”

“你的玉佩在这。”说着,顾柳之就伸手将玉佩递给了容与。“他与衣服一同都在包袱里。”

容与岂会不知玉佩跟衣服是放在一起的,他也知道顾柳之肯定也找回了玉佩,但他只是想找个不去找生身父母的理由,也让自己死了去找他们的心罢了。谁知,顾柳之竟这么快把容与给自己阻断的后路给接上了。

容与没有接那块玉佩,只故作轻松道:“你留着吧,我不是还欠你工钱,这个也不知道值不值钱,可以先抵一下吗?”

“我只收你挣的钱,这个再贵重我也是不会要的。”

“还这么挑!那好吧,你不是怕我跑了吗,你就先替我保管着,这样我有东西在你这我就不会跑了。”

“我怕我收了你这东西,你会跑得更快。”

“不会的,这东西代表的是我的身世,你留着就等于抓住了我的命脉,不管我去了哪,你手中有他就等于抓住了我的软肋。”

“那好,我暂且替你保管。”顾柳之只好又将玉佩收回袖中。

“我的包袱还在你这吗?”容与问道。

“在,你要我便还给你。”

“不,那包袱给我也没什么用,你说的对,包袱太多也不好,我会慢慢改掉的,为了一些身外之物伤害到别人一点也不值得。”

“错,我不是别人,而且你伤害的是自己,我并没有什么事。”顾柳之纠正道。“你刚才是想问什么吗?”

“我的包袱里除了衣服和玉佩外应该还有一封信的,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

“信?没有见过,当日杨暝归还之时就只给了我衣服和玉佩,并没有提到什么信,很重要吗?”

“是先生给推荐我参加童试的信,丢了就丢了吧,我……现在已经不在乎了,都是身外之物。”容与憋着一口气,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他说这句话时明显底气不足。

顾柳之看着容与,知道他明明还是很在意,但偏要装出不在意,一个人的习惯、心性又岂是说改就能改的。但顾柳之并没有戳穿容与,只道:“你要参加童试,我寻一位先生给你写一封便可,不必担心。”

“嗯。”容与低头沉默了一会儿,霍然才想起最晚的大火,到现在他还不知道昨晚起火的原因,也一直忘了问,直到现在才想起问一下。“昨晚的

火到底是怎么引起的呢?”

“不知,也许是谁不小心碰到了烛台了吧,都烧了,再想那么多还有什么用。”顾柳之很无所谓地说道,就好像被烧的不是自己家。

顾柳之越是这样镇定,容与越是有些忧虑,这火似乎没有那么简单,而顾柳之似乎也是为了不让容与担心什么,所以才装得那么无所谓。容与对外界的事除了从顾柳之口中了解到一些,其它的可以说是一概不知。但从最近发生的事来看,要说顾府有没有得罪谁,那就只能想到一个了——季府,可是季府的人能这么明目张胆地报复吗?容与越想越觉得此事与自己脱不了干系。当初,是自己强出头才会把顾柳之一起拉进去的,要不然这件事也不会与顾府有关,更不会发生昨晚的事。

顾柳之看出了容与脸上的神色越来越不对,就知道他思虑又飘远了,于是说道:“昨晚的事已经过去了,并没有人员伤亡,只是烧了几间屋子罢了。今日还要继续读书,你先去给我奉茶吧。”

容与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昨晚丢的魂魄才刚回来,这会儿又像丢了一般,他精神不振地晃到了后厨。

好在顾府后厨不在后院,要不然偌大的顾府就真的维持不下去了。

容与走到后厨,发现这里的人不但没有比平时多,反而冷清了许多。他原本以为其它地方被烧了,来后厨的人应该更多,不想现在来却之间到稀稀疏疏的几个人在走动。

就在容与出神的时候,他突然看到杨暝正在那边劈柴,容与如遇救星,疾步走过去,一把紧紧地抓住了杨暝。

猛然受惊的杨暝活像一只被人捉住的兔子,他睁大眼睛望着容与不解地问道:“石头,你这是怎么了?”

容与盯住他,才想起自己冲动了,自知行为有失得体,便轻轻地放开了抓住他的双手,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答道:“杨暝哥,我有事要问你。”

“有事你就说吧,干嘛这么激动,吓我一大跳。”杨暝憨笑着,想要用这笑声来掩盖他刚才的不安。

容与开门见山问道:“当日你在驿站中,在我的包袱里面你可有发现一封信?”

被容与这么一问,杨暝瞬间就僵住了,这些不可告人的过去,杨暝很不愿再提起,但是人就是不能干坏事,要不然,自己做的孽迟早还是会遭报应的。杨暝结巴着回道:“你……你……是……是……”

“是我,杨暝哥,过去的事我也不想再提,我只是想问一下你有没有见过我包袱里的那封信。”容与恳切地说道。

“那……那……那……封……封……信……被……我……撕了。”

“撕了!”

“那日我偷了东西,回去正在一个个找你们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后来就看到了有那么一封信,我又不识字,哪知道那里面写的啥,对我又没有用,所以我就撕了。”杨暝很小心地说道,他生怕自己说话的声音再大一点,就能把容与的火气给点燃了。

但其实容与并没有生气,他只是还不死心,说好的不在乎,可他还是忍不住想问一问。“只是一封信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容与带着笑腔说道。

“你没事吧?对不起,我当日偷了你的东西,不过,我也是被迫的,我现在再也不干那种事了,你看我的腿都被打断了,就当是我的报应,你不要怪我好吗?”看得出,杨暝的这番话是发自内心的,他说的是那样诚恳,表情也极其不安。

“没事,没关系,那封信也没什么重要的。”

“真的没事吗?我看你好像还是很在意它。”

“嗯,只是我没想到,你的身世居然这么凄惨。”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现在有顾少

爷收留我,已经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了。咱们江湖人一向拿的起放的下,恩是恩,仇是仇的。以后,我就好好跟着顾少爷报恩就好了。”杨暝笑道,他那没有了忧虑的笑,总是那么狂放不羁,如山野间回荡着的野兽在嚎叫,不过他的嚎没有攻击性,只是为了一抒心中的愉悦。

“那我们可不是一路人。”容与又开起了玩笑道。

“怎么就不是一路人了,你不知道吗,无处不江湖……这江湖……”杨暝正准备大谈一番他的江湖,这时来一个小厮叫住了容与。

“季安,老爷让你过去。”

“老爷叫我有什么事吗?”容与一听是顾老爷找他,心头一下子透凉,顾老爷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呢?恐怕昨晚的事情真的如容与想的那般没有这么简单。此去,定是凶多吉少。

“你过去就知道了。”

容与还是犹豫了一下,说道:“少爷还在等我奉茶,我可以先把茶端过去再跟你去吗?”

“你找个别人替你送去不行吗,找你的可是老爷,岂能随便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容与轻轻叹了口气,心想:“此一别,恐怕再难相见了。”容与只好请杨暝帮他,并嘱咐道:“杨暝哥,你千万不要跟少爷说是老爷找我的,他要问,你就说你不知,我问完你关于那封信的事后就走了。”

“为什么不让我说?”

“这个你以后就知道了,你先答应我可以吗?一定不要告诉他。”容与说完不觉一顿好笑,自己怎么还学起了顾柳之。

“嗯,好吧。”杨暝不解地答道,目送着容与渐渐远去的背影。他总有一种错觉,容与的身影散发着孤寂,他的步子却又那样沉稳而干脆,不像是暂别,好像是在送别一位将要远行的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五五六六,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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