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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后院大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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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不好了!后院着火了!快来人啊!”

火势漫延得极快,如饿狼扑食一般将后院中的房屋一一吞没。入夜不久,本来难得无风的夜晚,似乎是算好了今晚注定不太平,应着熊熊大火的召唤,西北风乍起,火势更是难以控制。房屋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来来往往的喊叫声在四面八方嗡成一团,谁也听不清谁在喊什么,只知道赶紧找人救火。顾府后院是一些下人的住处,因为现在还未到深夜,大多数人都还在外面干着活,即便是有那么几个人还在屋里,只要没有睡着,屋里着了火,怎么样也是可以感觉到的,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听到有什么人受伤的消息。

容与本来正在往后院走,刚一走出顾柳之书房便远远地望见不远处的天边被烧得泛红。他心中正纳闷莫不是哪里着了火,那边就有个人一路跌跌撞撞地往这边跑过来,还一边气喘吁吁地大声喊道:“后院着火了!大家快互相告知一下,这边的人就不要再往后院那边去了,火势大的很,恐怕会烧到这边,通知老爷、夫人、少爷转去安全的地方,等火熄了再说!”

“后院着火了!不好!我的衣服还在那!”听到后院起火,容与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不是逃跑,而是得赶紧去救那件衣服,那件养母给他做的,在家就一直穿着的,从离家后就一直陪着容与的衣服。

顾柳之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也走了出来,正好见到容与拼命往后院跑。刚来传消息的小厮拉住他不让他过去,但容与硬是挣脱掉他,不顾一切地往那边跑。顾柳之看到那边的火光,立即也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二话不说也追着容与跑了过去。

那小厮一阵惊恐,因为大晚上看不清,他并不知道他现在拉住的人是自家少爷,顾柳之看起来斯斯文文,但也是习过武之人,那人根本拉不住。小厮心中气愤,自己好心不让他们过去送死,却都不领情,于是口中埋怨道:“这一个两个的都赶着往那边去世是要送死吗?不识好歹!”

顾柳之急着追容与也不与他计较,直向后院奔去,他急着去干嘛?顾柳之一边跑,心里一阵担忧,想着想着又转而变成了责备,“他这是干嘛!急着去救人吗?这个傻子,风都能把他吹倒,除了会读书什么都不会,这会儿是赶着去逞什么能!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多少年了,这应该是顾柳之第一次这么担心一个人,心中一旦有了牵挂,心绪也会随之牵动,再要沉浸似水,恐怕是永远不可能了。

容与平时是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可一到关键时刻他跑的却挺快,顾柳之赶到时就已经找不到他的踪影了。到处都是提着水桶来来回回奔波救火的人,只有一些柔弱的丫头帮不上什么忙的站在一旁,有的还吓得指着大火愣住说不出话。

“有没有看见一个戴着面具的人?”顾柳之怒气冲冲地一把抓住那姑娘的手问道。

那姑娘的手连同声音一同颤抖道:“去……去……他去……那里面了……”

她手指的方向正是容与的平时的住处,东边的屋子已经烧成了一片黑压压的废墟,这边大火刚烧过来,势头正猛。

可惜那些无情的大火此时感受不到顾柳之此时凌冽的目光,要不然它们也不敢烧得如此猖狂。

顾柳之双眼渐红,截住一个小厮手中的水桶正要往身上浇,那边大火中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他在火中缓步走着,一切火光在他身后曳动,照得他分外耀人,似乎他生来就是在火中一样,一点也不怕火会伤害到他。

顾柳之认出了那人正是容与,于是水也顾不得浇,直接跑过去把那个“不知死活”的人给使劲拉了出来。

还好顾柳之来得及时,他不顾大火热焰的灼烧跑了过去,一把将容与拉出,后边那根房梁就压了下来二人纷纷倒地,眼

睁睁看着背后的屋子倒塌,最终也变成了废墟。

“少爷!少爷!”周围的人围上来要扶顾柳之,却被他伸手拒绝了。他泛红的双眼里已经是冰火两重天,正欲对容与发作,谁知他还没有责备的机会,容与就吐了一口鲜血,把他的怒气一下子全都消融得只剩下了担忧。

“你……”顾柳之扶起容与,紧张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容与用手擦了擦嘴上的血迹,摇摇头道:“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你现在怎样了?”

“无事。”

“是被火呛的吗?来的时候跑得比兔子还快,怎么出来的时候就跟失了魂魄一样,你不要命了!”顾柳之尽量克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但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娘给我的衣服我又没保住,我把她留给我的念想都断了……”容与深深地埋着头,他的声音里没有哽咽,但是却充满了忧伤,一种不知从何处来的忧伤,正如同秋日里一片落叶带给诗人的那种忧伤一般,无由。

“重要的在心,不在物。你娘待你的好你铭记于心就好,为何要执着于见眼前之物。睹物思人吗?世人的牵绊总是这样的多,这样活着不累吗?”顾柳之的手握紧他的肩头道。

“累?现在是挺累的……”在火场中走过一遭已经让容与筋疲力尽了,他说话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低着的头再也没有了支撑的力量直接栽了下去。幸好顾柳之反应快一把接住了他,才没让他摔到地上。

那晚,大火少了近两个时辰才完全被熄灭,真个顾府后院化为灰烬,好好的顾府近一大半都笼罩上了黑色的乌烟。不过还好,因为起火的地点与顾府主人们的住房隔得远,所以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影响。只是苦了那些下人们一晚上人心惶惶地挤在几间小房子里,也不敢合上眼睛。

容与晕倒后,顾柳之将他带回了自己的房间,替他把脉,确认他没有事后才伏在桌子上凑合了一晚。期间,顾远辰派人来询问他的情况,他也只是隔着门应了几声便将他们打发走了。

大火过后,第二天又是一个晴朗的天气,似要把昨夜的罪行都给掩盖掉。如果不是还剩下一堆断壁残垣,恐怕谁也不知昨晚的状况是有多惨烈。

“你醒了。”顾柳之坐于一旁的桌子边上望向迷迷糊糊才刚睡醒的容与。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容与揉了揉眉心道。

“已到巳时。”

“巳时!我怎么到现在才起来,这里是……”

“是我的寝房。”

“啊!”容与翻身要起,却猛然发现自己的外衣不见了,心里本就为占了顾柳之的床感到十分不好意思,这下又急得手忙脚乱,像是人已经醒了,但脑子还没转,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这里。”顾柳之递给容与一件衣服道。

“这是……”容与犹豫地接过,看着衣服问道。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容与小心地将衣服展开,这是一件布料很一般,但是做工却非常细致的丹青色长衫,与容与以前在家中所穿的长衫有几分相似。容与越看越觉得眼熟,似乎是以前见过,但因为记忆还是不够深,即便是心中已经有了猜想,也不敢确定。

“就是你想的那样。”顾柳之见他刚刚皱起的眉头舒展了几分,脸色也变得柔和,料想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不确定。

“这……这是我在驿站丢的那件!”容与激动地问道。

顾柳之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你是怎么找到的?”

“那日我一直都在派人找那个偷东西的人。”

“那你抓到他了?”

“嗯。”

“那他现在在何处?”

“在我府上。”

“啊!”

“你认识。”

“!!!”容与大惊,想着自己来顾府认识的人并不多,也不过是说过就说过几句话,但要说是真正认识的就只有一个人了,“杨暝!”

“嗯。”

“是他……怎么会是他呢!”容与不敢相信那个一直照顾自己,与自己说说笑笑,还一直尊称他为哥哥的人居然就是那个偷了自己包袱的人。容与的惊吓不是来源于他身边的那个人居然是一个人人喊打的坏蛋,而是因为他不敢相信杨暝那样一个讲义气的人怎么会落魄到去干这种事。

“他那时也是误入歧途,无父无母,是他爷爷一手把他拉扯大的。但是他爷爷很早就有重病在身,他那时年纪还小也挣不了多少钱,后来遇到了一个有点拳脚功夫的人,便拜他为师学了几招。他学会了功夫之后,就过上了靠偷东西维持生活的日子。他爷爷后来知道他是靠偷东西度日之后被活活气得半死,他答应不再偷东西。但是前几月他爷爷走了,他没有钱给他爷爷买一副棺材,所以才重拾了偷东西的念头。”

“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他既然是以盗为生,肯定是惯犯,要抓住他只需等就行。但要说找到他却不是我派去的人找到的。他在另外一处偷东西被抓起来打断了腿,我的人也是听说的才过去救了他。我让他把偷的东西都交出来就带他回府,他便听了,有些已经当掉的我派人去赎了回来,还给了那些失主,唯有你的我一直没有能送还。”

“原来如此,真的是太感谢你了。”容与知道事实之后,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这一切只能用缘分真是妙不可言来形容了。

“都说过你我之间不必言谢了。”顾柳之故作冷淡地说道。

“嗯。那……柳之……”

“嗯?”

“你真是人间难得的一块璞玉。”容与由衷赞叹道,不过好话才刚说完,容与又扬起了他那预示着要做坏事的嘴角道:“不过,你昨晚也真是傻,怎么不知道浇点水在身上就往里面冲呢?”容与知道顾柳之是为了救他才会什么都不顾地往里冲,但顾柳之又不让他道谢,所以就故意用这种责问的口气告诉他,自己心里是知道他的好的。

“你就不傻,为了一件衣服命都不要。”顾柳之好像是把容与的话当真了,一点也不让地争道。

“我再傻也是记得往身上浇水的,你以后可不要再这样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顾柳之不愿再想起自己昨晚的心惊胆战,垂下眼眸道。

“不说这个,那我刚才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容与继续扬起他的嘴角道。

“何事?”经过上次,顾柳之现在已经能够约摸料想到,容与口中的事对他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好事了。不觉,心中又是一阵心虚。

“你刚提到驿站,我突然又记起那日在驿站你是不是说过季常安身边的都是小狗?”容与收起笑容,故作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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