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2）

“没有人永远能在责任之下生活。如果所有一切关乎责任，那这个故事也就无从讲起。人们挣扎着，为了自己的个体能被人看见不被消解努力着。为了一部分‘自己’在反反复复地冲撞着……”

赵北恩在钟枫宇怀里一点点滑落下来，嘴唇贴在他面庞，嗓音因为朗读些微沙哑，低沉着在他耳边道：“如此拼命又不负责，其实无非是想要把这一生够负责任地过得不后悔罢了。”

后来他们究竟几点入睡，钟枫宇不记得了。赵北恩在酒柜里翻出一瓶黑杰克，给他倒了一杯。烟酒之中，天已亮起，书被放在茶几上，窗外的风吹了进来，翻动着书页，仿佛翻动着那几段文字书写的人生。

钟枫宇一直睡到晚上七点才醒过来，醒时他仍躺在沙发上，只是身上多了一条深蓝色的珊瑚绒毛毯。他起身时，原本趴在客厅地毯上的大冬支起了脑袋，十分自来熟跑过来舔了舔他手。

书房中传来音乐声，钟枫宇揉捏着惺忪睡眼赤脚朝声音源头走去。

他推开门，房间里只有书桌上那盏昏暗的台灯，赵北恩斜靠在书桌前微阖着眼，身前是做了各种涂改笔记的剧本，桌旁的音响中放着舒缓的轻音乐。

钟枫宇蹑手蹑脚地把大冬关在门外，狗在外头拨拉了几下门框，见实在无果便悻悻离去。他朝赵北恩靠近过去，男人穿着舒适的米黄色亚麻衬衫，宽松长裤，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钟枫宇靠近后并不急着把他唤醒，只是双手撑在椅子扶手的两侧安安静静端详着他眼下睡颜。

他也注意到赵北恩放在手边的剧本，几乎每一句台词他都有做小的标记。不管是不是他的，他都在认真做着情境分析。双料影帝到底不是平白无故就落在他身上的，明明距离开拍都还有好几个月，可他却早已开始做起了准备工作。钟枫宇望着他留下的这些笔记，手不小心轻轻碰到对方指尖，赵北恩苏醒过来。

“唔……”有那么几秒，黑框眼镜后的那双眼仍迷茫着，而后反应过来，声音带着些许慵懒，“醒了吗？”

“嗯。”

“饿吗，想叫外卖还是我去厨房给你随便做点吃的？”

钟枫宇有些受宠若惊：“不用麻烦，我叫个外卖就行。”他看着他的那份剧本，“你一直在整理剧本吗？”

赵北恩摘下眼睛揉了揉鼻骨：“反正也睡不着，正好看完原著，就把剧本再过一遍吧。”

他把眼睛放到一旁，顺势换了一张歌单，轻音乐被松快的爵士乐取代，赵北恩朝他伸出手：“拉我起来。”

钟枫宇握住了他手上，对方顺势环住了他的腰把头搭在他肩上。

“你会跳舞吗？”

大男孩微微一愣：“会……会一点，不多。”

“探戈呢？”

钟枫宇略微窘迫的摇了摇头。

赵北恩拉着他的手，把他带入节奏之中，那首音乐仍然放着，钢琴声与大提琴声交织在一块。赵北恩问他，你听过这个曲子吗？钟枫宇说，有点耳熟。

“《春光乍泄》，看过吗？”赵北恩拉着他慢慢踱步到了书房中央，有条不紊地让他跟着自己的脚步晃动起来，“是黎耀辉跟何宝荣跳舞的那一支。你知道为什么探戈被称作情人间的秘密舞蹈吗？”

钟枫宇看着他越来越靠近的面庞，还有说话时残留在耳根的呼吸，一时间咽了口口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下一刻，对上赵北恩目光，听他低低轻笑，嘴唇轻蹭过他耳侧留下一句：

“你现在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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