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2)
关于《一望不见》,钟枫宇此前只看过剧本版本,小说是最近才拿到的。故事写得非常文艺腔,放在以前,以他这个铅球运动员的本性其实挺难坚持看完。但好在作者的文字画面感很强。伴随着赵北恩的声音,他慢慢也陷入故事之中。
“……他拎着妈妈的旧皮箱站在老破的厂房前,生着铁锈的卷闸门上用喷漆画着乱七八糟的涂鸦。伴随一声巨响,这个穿着白色背心的大男孩把皮箱砸在了卷闸门上。二楼的窗户被人粗暴推开,叼着香烟的长发男人探出头来,破口大骂。”
“‘干,你他妈谁啊,有病啊’。”
“男孩斜眼朝上看去,把泛黄的照片举高,问道。”
“‘你知道林晓嘉吗。’”
“男人的烟掉落。”
“‘我是她儿子。她上周死了。她让我来找你。’”
“这就是初次相遇。在阳光炙热的午后,卷闸门被太阳晒得滚烫,空气里漂浮着过期橘子罐头的甜腻气味,薄荷烟跌落在那只旧皮箱旁。少年黝黑的皮肤上汗水沾湿了背心,长发男人陷入回忆,在打开门之前颤抖着手重新点上了烟。闸门拉开,光一瞬侵蚀进废厂房,贪婪吞没其中阴凉与昏暗。他咀嚼着唇间烟雾,眼神飘忽不定,犹豫再三后说。”
“‘那你是不是应该叫我舅舅’。”
“少年回答。”
“‘去他妈的舅舅。’”
整个故事发生在一个废弃的两层楼旧厂房,三个人物两条主线,牵扯着过去与未来。男主人公阿温,他已故母亲林晓嘉,林晓嘉曾经暗恋的男人,后来的义兄,如今被拜托照顾阿温的落魄画家周楚。
只有一间空调房的老旧厂房里,两个因为同一个女人而被缠绕在一块的男人度过了充满着橘子罐头气味的夏天。蝉鸣结束前那一天,阿温终于意识到自己母亲在未寄出的那封信中所写的话究竟想说什么。
二十年前的夏天,周楚就像今天这样突然出现在小镇姑娘林晓嘉无聊又单一的生活之中,他让她触摸到色彩,他带她看见世界除但一直外的模样。他把香烟递到她唇间,他哼着歌跳着舞,拉着她的手一边喝着啤酒一边从坡道上一路冲下来。他让她第一次体会到怦然心动的感觉,他却也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了她。
他说自己欣赏女人,却也害怕女人。他说自己所爱的永远是和自己一样的家伙。
他告诉了这个小镇女孩自己为何一路背井离乡来到这里。他告诉她,他是为了自己永远不被接纳的爱情被迫流浪的。
“……如果有一天我放弃你,也许并不是因为不再爱你。只是我对你的爱开始超过我原本自私情绪,超过我想要被爱的渴望,超过我原本试图想得到的一切。我开始愿意容忍,愿意退让,我开始能够接受你所说的答案。我也开始不再勉强,勉强一个其实本来就很爱我的人用我想要的方式陪伴在我身旁。哥,我想现在我不会再后悔了。真的。”
当赵北恩将故事最后一个字念完合上书,窗外天已经微微擦亮,他低下头来,看着大男孩有些发愣的面庞,伸过手去擦掉了他的眼泪。钟枫宇尚未从那些文字所带来的情绪之中脱身出来,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究竟又有了什么反应,当赵北恩微微泛凉的指尖触碰过他面庞时,他仍有些呆呆地问:“所以……阿温的爱,不是为谁替代的,对吧?那不是他妈的遗愿,也不是迷茫下无从选择的宣泄,对吗?”
赵北恩靠在他身边,点起烟来,吐出一口烟雾。他没有着急回答,只是反问:“不然呢?”
“林晓嘉凭什么认为,阿温不会破坏周楚现在的生活呢?她这样做是报复还是馈赠?她知道她最爱的两个男人在一起时会愤怒吗?一个是她的儿子,一个是她爱了一辈子的人。她的做法不觉得有些不负责任吗?”
赵北恩静静看着他为这些小说人物愤愤不平。他拉着钟枫宇的手,让两个人能够靠的更舒服一点,把嘴里的烟递到他唇间,等他吸一口后冷静下来。
“如果说这个故事是关乎责任的,那些微妙的拉扯与性张立就不复存在了。挣扎与背德的一切也就会被消解了。”
钟枫宇含着他的烟,听他开口。
“如果关乎责任的话。”赵北恩托着下巴,“从一开始周楚也许就会接受林晓嘉,林晓嘉也就不会找一个工厂员工结婚。如果关乎责任的话,林晓嘉在结婚以后就应该为了家庭放弃自己的舞蹈演员梦想,而不是因为生活理念不同毅然决然选择离婚带着阿温独自生活。”
他的目光远远望着,没有焦点,仿佛看着书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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