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之二（1/2）
41 告白之二
寂静的客厅里，夏纱静静坐在茶几脚，回想着当时他的指尖轻抚唇角的感觉，只觉得突然脸颊发热嘴唇发干。
故意？
明明有交往对象，为什么要对她说这种惹人误会的话？
脑海中万千思绪闪过，夏纱努力调整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认识仙道已经快三个月了，朝夕相处之下，她对自己偶像的人品是很有信心的，他绝对不是那种人，刚刚大概只是随口一句玩笑而已……
可心态虽然调整完了，心底的不忿却一时压不下去，她忍不住把手指捏得嘎嘣响，阴着脸丢下一句“我去做饭”后就杀回厨房，把牛排从水里捞出来，也不去确认有没有完全解冻，抓起松肉锤就是一阵猛锤。
以前一直觉得落到这个地步只能怪自己自作多情，现在看来……他也要负上百分之十……不对，百分之二十的责任！这种话能随便乱说的吗？
半晌厨房门口传来略带笑意的提问：“应该够了吧”
夏纱发泄完毕，看看案板上松散不成型，纤维破烂的牛排，深吸一口气后才抬起头，回答道：“嗯。”
刚刚案板被她敲的震天响，早就敲好了，但她想敲的不是牛排……
“心情不好？”
她满脸严肃地点头：“嗯！”
“那牛排我来做吧。虽然不知道为了什么，但夏纱好像是被我惹生气的。”
“嗯……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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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仙道手法熟练地翻动牛排，忍不住开口问道：“学长经常自己做饭？”
“嗯，我初中开始就一个人住，和夏纱一样。父母……都很忙。”
他应该和自己不一样，自己可是求了父母整整半年，加上阿诚哥哥担保，才一个人来日本的。
可他刚刚语气平淡，好像在说什么习以为常的事……夏纱收起自己的那点小脾气，默默走到案板旁，开始切之前拿出的生菜。
两人都没有说话，“滋滋啦啦”的油炸声混着“刷刷刷”的切菜声，静谧中竟有种让人心醉的温馨感，让人一不小心就产生了不该有的联想，夏纱火速把小心思pia飞到千里之外，还没来得及收敛心神，一个餐叉递到面前，上面插着一小块牛排：“尝尝味道怎么样？”
虽然之前被她锤地不成样子，但恰到火候地一煎之后，看起来外焦里嫩让人很有食欲，还贴心地切成了小块。
看不出来他居然还很会做饭，不愧是仙道，什么都做得好……
看着眼前的牛排，和俯下身凑到自己面前的俊脸，夏纱咽了咽口水，果断退后，大义凛然道：“学长您先吃吧，早点吃完早点回家休息，我还要做沙拉。”
拒绝了美食和美色的双重诱惑之后 ，她继续低头切着生菜，心里默默为自己点了个赞：如果换成学校那群为一杯咖啡都愿意排一整天队的女生，只怕会当场乐晕，看来之前自己自作多情跌了跟头也不完全是坏事，起码定力有了长足进步……
没欣慰一会儿，她就意识到，自己就算定力进步了，也是从零分进步到十分，距离及格还远的很。因为余光中身旁的仙道把牛排放在一边，转身拿起了一杯果汁，斜倚冰箱慢悠悠地喝着，半点没有去吃牛排的意思。更重要的是……她虽低着头，却莫名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没一会儿夏纱就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在心里大吼：“你不是饿了一天了吗？”“不吃饭看着我干嘛？”“切菜有什么好看的？”嘴里却乖巧地说：“学长去餐桌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吃不下。”
“诶？为什么？”
“想心事。”
夏纱狐疑地抬起头：“仙道学长也会有心事？”
他简直就是云淡风轻的最佳写照，万物不萦于怀的终极代表，这种人居然有心事，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嗯。”
“什么心事？”
“夏纱。”
“……”
又来？这个人！
她忍不住把手中的刀重重地往案板上一剁。心道幸好这个人不怎么跟学校女生多说话，不然绝对绯闻缠身不得安宁！！！
“唔……是和夏纱有关的事，不过不敢说，怕你又生气。”
这嘴角带笑，神态悠闲的样子，哪里像怕她生气了？而且和她有关……
“学长说吧，我保证不生气。”
“你为什么突然要退部，我想了一晚上也想不出答案，是社团工作太辛苦了？”
“不是……”
怎么可能辛苦嘛……全球队就她最闲，只需要做些整理记录，督促练习的事情，其他时候就轻轻松松坐在场边给其他人当拉拉队，欣赏偶像的华丽球技，拖地擦窗户这样的重活其他人全部包揽了，从不让她一个女生插手的……
“那……就是因为陵南没有打进全国大赛，不愿意呆在失败者的球队……”
失败者？？？！！！
夏纱原本打定主意不切完菜不抬头，做好沙拉让仙道早吃完早送客，可听到这话马上破功，语气急切地打断他的话：“怎么可能！我们陵南才不是失败者！凭我们的实力打进全国八强，不对……四强都有可能的！”
对面的人手里拿着水杯，垂着眼看不清神情。
预选赛中陵南先后输给湘北和海南，她不过是一个旁观打杂的人，每每回想起来还是难以释怀，更别提他了……刚刚他的声音压得很低，难道云淡风轻的外表下，也有暗藏的失落……
古怪的酸麻感再次漫过心头，夏纱咬咬嘴唇，快步冲到茶几前，在课本中一顿翻找后，拿起早上青叶给自己的杂志，跑回他面前一把摊开。
“《篮球周刊》？”
“对！这一页上半部分是关于海南的内容，下半部分是湘北，”她匆匆翻到下一页，“然后……”
夏纱指着占据一整页的报道：“您看您看！”
他似乎是第一次看到这篇关于自己的报道，“所以？”
“湘北海南全体加起来占的篇幅，还不如您一个人的，这说明什么？”
他上下扫了几眼杂志，似乎并不太感兴趣，声音依旧波澜不惊，“说明这一期只是对预选赛的简单总结，全国大赛参赛球队的专访大概安排在了下一期。”
“这……你……”
夏纱噎了半晌，郁闷地抬头看着仙道。
神奈川那么多球员，记者偏偏对他另眼相看，还单独拎出来写了一篇报道。虽然某种程度上是因为主笔的相田弥生小姐是他的迷妹，但是能迷倒《篮球周刊》阅选手无数的记者，也充分可以说明他的实力啊！她本打算用这篇粉丝视角全程彩虹屁的报道做论据，帮他打起精神，没想到还没开口就被噎了回来。
被噎个半死还根本没法反驳，因为仔细一想，他说的可能性的确很大。
夏纱郁闷之余不由想起田冈教练，居然生出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
平时教练的训话她多次旁听，大体分为两类，一类是关于动作技巧的具体要求，天才如仙道一般转头回到球场就能完美做到，但第二类关于“态度不端正”，“意欲不充分”的思想教育就不那么如人意了，仙道只要随口回两句话，夏纱就能见证教练脸上从“热血沸腾”到“哑口无言”再到“恼羞成怒”的神情转变。此刻自己脸上的表情，大概和田冈教练没什么两样。
这个人真是太难搞定了！就不能好哄一点，配合地表示“你说得有道理，我有被安慰到”不行吗？看到这样通篇溢美之词的报道，脸上一点不见开心不说，还这么冷静……
“好吧，”夏纱算盘落空，只能合起杂志抱在怀里，闷闷地低下头，轻声道：“我嘴巴笨，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就算这两场比赛输了，仙道学长在我心中还是最……最强最厉害的人，请您不要用这种词说自己……和陵南。”
她无法接受任何人把仙道和失败者这个词并论，就算是他本人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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