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颗感冒胶囊（1/2）
“昂老板, 别生气。”
岑远见昂老板的面色不大好, 连忙上前走了几步，做出了一副真诚的表情。
也不顾对方的闪躲, 上手就拽住了昂老板的大羽绒服袖子，往拉货的小卡车方向走去。
“先看货, 车里的人就是保护我安全的，您就放宽了心。”
虽然岑远是这么说了, 但昂老板仍旧将信将疑，走起来步伐沉重, 只要岑远手上的力气稍微小一些，二人行进的速度边会立刻慢下来。
岑远用钥匙打开了小货车后头的门, 自己先一步跳了上去。站稳了身形之后，岑远半弯下腰, 伸出手向着还在下头站着的昂老板递了过去，一副要拉对方一把的亲切姿态。
然而昂老板却没有立刻回应岑远的热情, 双手仍旧稳稳的揣在口袋里，用眼神从头到脚的把岑远打量了一遍，试图做出判断。
此刻由岑远扮作的大刘, 年纪在四张开外, 奔五十的中年人。平日里上厕所都滴滴答答的尿不干净，三天两头的收到男科医院的传单, 总之人生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按照常理来说, 到了这个年纪, 除非是练过的人, 又或是往体能方向进化的人，否则很难如此敏捷的跳上车，还一副如此轻松的姿态。
昂老板不由得越发的怀疑，心里头很是奇怪。可惜棕黄色的麻袋在小货车的车厢里堆堆叠叠，昂老板干站着琢磨也不是回事。
于是他推开了岑远伸过来的手，自己手脚并用，艰难而又丑陋的爬上了小货车，踩在了车厢的地板上。
小卡车里地方不大，加上里头已经堆了不少东西，岑远和昂老板上来以后越发显得局促拥挤。两个大男人的身子重，二人每走一步汽车都跟着摇摇晃晃。
车门敞开着，冷空气可以顺利的吹进来，顺着貂皮大衣的领口钻到岑远的衣服里。岑远收回了没有得到回应的手，尴尬的在身后摸了摸。
“您随便看。”
岑远后退了一步，双手背在了身后，给昂老板让出了足以通过的空间。
昂老板对今天这位供货商的行为不太满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进化出现后人类对于即将到来的危险有种本能的直觉，当然这直觉以前也有，只不过近来放大了不少。
伸向麻袋的手有些颤，昂老板戴着手套仍然扛不住这极度严寒的天气，加之此刻心慌气短，双手颤动的幅度稍稍有些大，用了几分钟才勉强解开了一个系在麻袋口子上的绳索。
严寒天气，腐败的速度慢了下来，气味弥散的速度也跟着降低。对于喷了香水的女孩子们来说是件坏事，但对于做器官买卖生意的昂老板来说，是上天垂怜，想让他东山再起。
昂老板掀开了麻袋的口子，目光顺着飘了进去。长时间处在户外的尸体，皮肤呈现出一种发黑的青灰色，非要用什么来形容的话就是死气沉沉。
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还有星星点点的斑块，距离拉近之后，那股子腐臭的味道还是飘了过来，叫人闻了以后直犯恶心。
昂老板忍着从腹中翻涌而起的热流，仔细的扫过麻袋里头的尸体。尸体上进化的地方也非常明显，脑袋上长出了两个细细长长的角，有点像是牧区里的牛或者羊，粗壮而又扭曲着。
“这玩意儿有啥用？”
目前人类进化的方向千奇百怪，冒着生命危险进化出来的能力，很多都叫人啼笑皆非。
专家们的猜测是，进化来临时个体进化的特别强大自然可以拥有更多的生存机会，但是呢这种事情说不准。恐龙够强大吧？可在那场灾难里活下来的是相对弱小的小型哺乳类动物。
为了确保人类能够顺利的留下血脉，进化的方向自然就千奇百怪。就像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头，分开走的话总会有幸运儿的。
岑远凑过来瞅了一眼，凭借自己的经验，做出了一个还算是比较可靠的猜测。
“有的动物靠角来吸引配偶，同时还能攻击敌人。但也有动物长角完全就是为了吸引配偶，纯装饰作用。”
尤其是眼前的男人作为动弹不得尸体躺在麻袋里头，就已经可以证明他脑袋上的角装饰作用大于武器作用。
昂老板嫌弃的甩开手，若想要展览的话，恐怕得连头一起割下来才能更好地展示。但画面未免过分残忍，恐怕会失去一些承受能力比较低的潜在观众。
他摇摇头，走向了下一个麻袋。为了能够更快的解开绳索，昂老板冒着双手被冻伤的危险摘下了手套，用指甲扣着系紧的绳索。
这次的麻袋比方才的要鼓囊不少，可又不是那种实心儿的臃肿，而是支楞着蓬松的模样。昂老板解开绳索之后，立刻探头看了进去。
麻袋里装着一个蜷缩着的人，目前的姿态让昂老板分不清对方的性别，只注意到他的身后背着一对完整的翅膀。和街头常常见到拥有飞行能力的进化人还有少许的区别，这位的羽翼稀疏，毛色也带着灰扑扑的死气，不是油光水滑的鲜亮。
甚至在几处地方，完全没有生长羽毛，只裸露着青灰色的皮肤，光秃秃的像极了超市冷柜里售卖的翅中。
“这个不行啊……”
昂老板松开手，嫌弃的在手套上擦了擦，转过头来直截了当的对岑远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翅膀太丑了，没有展览价值。”
进来参观的游客看到这种羽毛稀疏的翅膀非得骂娘不可，万一气急败坏觉得不止票价，在回头举报了可就亏大了。
“这些您收回去都得二次加工呀，到时候贴几片羽毛不就行了。”
因着此刻的负责抓捕的人还没有到位，岑远非常敬业的承担着供货商的职责，给自己的货物辩解着。
“别跟我扯这些。”
昂老板今日一直处在紧张的情绪之中，根本不买岑远的账。
他在小货车里转了一圈后，看过了每一个麻袋里的货物，挑挑拣拣的剃出去几样展览价值全无的以后，剩下都是尚且能够接受的。
一般到了这个时候，就该开始商议价格，试图在最后一刻再让价格压下来一点点。
但昂老板似乎有别的想法，他踢了踢距离他最近的麻袋。脚尖触及了坚硬的物体之后，那物体一动不动，反弹回来的只有轻微的疼痛。
“岑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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