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颗感冒胶囊(1/2)
“院长!”
麻醉师发现岑远清醒了过来, 口罩下的双唇一动, 提醒正在做术前准备的王院长。
“病人又醒来了。”
进化后的人对于麻醉的吸收程度不同,以前常用的剂量对他们这些新人类来说根本不适用。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病人在手术台上醒来了。
好在这一次岑远醒来的时间恰好在术前,上回那个病人才惨,做到一半醒了, 嗷嗷的叫唤挣扎, 可吓死人了。
王院长手上戴着橡胶手套,走到岑远身边半弯下腰, 伸出一只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hi!岑先生?又见面了。”
岑远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面前出现了一张放大的脸,却无法偏转脖子不去看这张怪异的脸。
除了无法控制四肢之外, 岑远的舌头也麻麻的,仿佛含着的是一块毫无用处的肉。咒骂的话语没有办法说出口, 岑远的喉结上下滑动, 发出了毫无意义的呼噜声。
虽说这些声音根本听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字眼来,但有了岑远双眼怒火燃烧的加持, 王院长也能听明白个差不多。
无外乎就是,我在哪儿?你们是谁?要对我做什么?以及快点放开我。
岑远的眼神清明, 一看就是真的醒了。王院长的语气依旧和蔼,一如上次来卧底面诊时一样。其中的自信让他的声音有种令人信服的魔力。
“岑先生, 疼的话就眨两下眼睛。”
王院长的声音和细细的尖锐的针同时落下, 扎在了岑远的小腿上。
针拔起的瞬间, 小腿处渗出了一颗鲜红色的血珠。腿上的疼痛不算明显, 却也无法忽略。
岑远下意识的眨了两次眼睛,倒不是说配合,可若是忍着说不疼的话,岑远相信对方就会这样对自己下刀子了。
王院长瞧见了岑远眨眼,得到了需要的信息后,回头对麻醉师道。
“再加一点麻醉剂量吧。”
麻醉师得了院长的指示忙碌了起来,王院长则因继续盯着岑远的眼睛看了起来。
在麻醉起作用之前,暂时不需要岑远眨眼来确定疼不疼,吸引王院长注意的是岑远虹膜的颜色。
上次他跟着一小姑娘来面诊的时候,王院长还以为岑远的眼睛是国内某位业界大牛做的虹膜染色,技术真的是没得说。
而今岑远躺在了自己的手术台上,王院长立刻就明白了,啥业界大牛啊,根本不是人工做出来的,是自然变异呀。
“如果不是目前的技术无法实现眼球的完整移植,你这双眼睛我今天就要挖出来。”
王院长的表情隐藏在口罩下方,用非常平静的语气说着无比残忍的话。
站在远处看,岑远的眼睛如同一块打磨好的黄金闪烁,离得的近了后发现更像是璀璨星河。若搁了以前,王院长会建议岑远去马路对面的三甲医院看看是不是眼底病变了,不过现在嘛,就只剩下了想要把玩的欣赏。
“院长,差不多了。”
岑远被王院长盯了几分钟之后,麻醉师声音响了起来。
王院长闻言直起腰,又一次拿起了之前的那根细细长长的针,毫不犹豫的戳在了岑远的大腿上。
“岑先生,这次疼吗?”
闪着金属光泽的针尖上凝结着一滴鲜红的血液,一旁的助手们瞧了一眼,光是看着都觉得疼。
然而麻醉剂量增加之后,岑远却感知不到这份本该出现的疼痛了。
他睁大眼睛,坚持了几秒没有眨眼。
“那这里呢?”
王院长为了确定剂量足够,沿着病床走了几步,针尖落在了岑远的脚底,刺破皮肤扎了进去。
因着无法移动脖颈,岑远只靠转动眼睛才能让目光跟随在王院长身上,操作起来非常困难。
岑远眼睁睁的看着针尖落下,却依旧没有丝毫的疼痛袭来,充分的理解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个成语中所体现出的无力感。
“看样子够了。”
王院长在确定了岑远的反应之后,把手中的针丢在了托盘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也不知怎么,按道理已经完成任务的麻醉师就该离开了,却突然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手术室内的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麻醉师,不晓得这些常规操作究竟是哪里值得他笑个不停。
麻醉师笑意稍稍退散,但仍旧没有彻底离开,声音断断续续的和同事们分享起了趣事。
做过手术的人都晓得,当然那些事关姓名的大手术不算在内,像阑尾炎啊,胆结石啊什么小手术,如果你在手术中见醒来的话,大夫们的对话内容很可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比如待会儿吃什么,比如某某科的主任这几天的发际线又后退了,又比如今年新来的护士里那谁谁最漂亮。
而现在呢,背地里做了许多次这样见不得光的手术,王院长和他的助手们,也早就没了心理负担。
他们一边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另一边呢又竖起耳朵等着听能让麻醉师笑成这幅样子的趣事。
“十九世纪一个德国外科医生,头一回用空心针刺穿脊髓的保护膜,把可卡因注射到下头的空腔里,搞麻醉嘛。”
麻醉想到这里眼中的笑更浓,这个实验改变了后世关于下半身手术的麻醉方式,负责操作的医生比尔名垂青史。
“这有什么可笑的嘛?”
王院长皱起眉头,完全理解不了个中的笑点。
“比尔医生用羽毛挠这位病人的脚板子,用镊子掐他的皮肤,用刀一路从大腿深深的扎到腿骨,拔阴毛,把点燃的雪茄按在病人的身上熄灭,最后还使劲儿的拽了他的蛋。”
麻醉师看了看王院长,方才王院长用针给病人测试的时候,还真颇有几分十九世纪比尔大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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