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邸（2/2）

尤利乌斯看了眼飞走的蝴蝶，走下车，伸手将醉汉的脑袋挪了挪，露出他的脸来，那是张陌生的脸，但那瞬间醉汉张了张眼睛，黄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居然还会用这个来当信号传了，尤利乌斯在那瞬间竟有些想笑，同时还带点怒气，为着阿利斯那么多法师间谍，还是让这样一个小孩子跑掉了，虽然尤利乌斯知道洛甘涅这小崽子有着种族优势，他也不该对阿利斯他们这样苛刻。

“把他扶上马车。”尤利乌斯对车夫道，车夫有些犹豫，却还是照做了。

一上马车，尤利乌斯便拉上了帘子，隔绝了马车内和外部的世界。

尤利乌斯正想问责，却没想到对面的洛甘涅先于他开口说话了：“你知道我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尤利乌斯压下自己想说的话：“我曾经见过这种眼睛。”

“我的母亲？”洛甘涅问。

不，是在镜子里，因为我已经把你我母亲的模样给忘了，尤利乌斯想要这样回答。

“奥兹塔人说我有神的血统，因为我有神的眼睛；巨木城的人觉得我是怪物，因为我的眼睛像蛇一样。”见尤利乌斯不回答，洛甘涅追问道，“我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尤利乌斯道，“但是是的，你的母亲有这样一双眼睛。”这不算谎言，只是没有告诉他全部的真相。

“所以这个特征是遗传了我母亲。”洛甘涅道，他懒懒的靠在了马车里，看向尤利乌斯，“我一直在想这个眼睛会是谁遗传给我的，或者还是我自己，你知道，突变出来的，被附身了什么的——你知道为什么我的魔力那么强吗？”

“我不知道。”尤利乌斯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如果不是我愿意，你们根本抓不住我。”洛甘涅道，“我逃出来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只是费一点小力气而已。”

“逃出来的过程中你杀了什么人吗。”尤利乌斯问。

“你问我这个？”洛甘涅道，“你不会因为这个指责我吧，我的意思是，你入侵奥兹塔的时候杀了多少人？光是神庙就过百了。”

“那是在战场上，对待敌人，而且是奥兹塔人先行想要入侵鹰喙帝国的。”尤利乌斯道，不想和洛甘涅多费口舌，“你杀了人吗？”

“也许弄晕了几个，他们死没死我也不知道。”洛甘涅道，他皱起眉，看起来很不爽的样子，“杀了又怎么样？”

“你会在我要做的事情上加上不少的难度。”尤利乌斯道，“而且你如果你杀了人，你伤害的兰开斯特家族的法师，这对你来说非常的坏。”

洛甘涅沉默了几秒：“你想救我？”他问。

“我想把你从监牢里面拉出来，帮你脱罪，但是如果你这样做，就是在为你自己的死刑增加砝码。”尤利乌斯道，几乎有点语重心长了。

“他们杀不了我。”洛甘涅道，一如既往的自大口吻。

尤利乌斯叹了一口气，转移了话题：“你逃出来为什么不跑？”

“为什么要跑？”洛甘涅道，“说得好像他们能抓住我一样。”

尤利乌斯思考了几秒，忽然有点想笑，却又有点心酸。

“那你为什么来找我？”尤利乌斯问，“想来找我报仇吗？”

洛甘涅沉默了几秒，他和尤利乌斯对视，然后眼睛瞟向了窗口一瞬，接着道：“我是怕你和我一样被委托我的那个人暗害了，你又不像我，可以轻松的躲开，万一被人杀了怎么办。”

尤利乌斯勾了勾嘴角：“我没那么容易被暗害，更何况康福诺二世还没有这么没脑子，就算是暗害我，也不会在召见我的时候这么做。”

“康福诺二世是谁？”洛甘涅问，他看起来对于教廷这些事并不了解，被教廷指使估计也只是收钱办事，要是尤利乌斯给他一样的金钱，他大概就会去杀死教皇了。

“康福诺二世是现任的教皇。”尤利乌斯道，“就是他的授意让你给我找了那些麻烦。”

“他是个猥琐矮小的老头子吗？”洛甘涅问，“在奥兹塔的神话里这种藏在幕后使坏的人大都是猥琐矮小的老头子的形象。”

“不，他光看面貌绝对是一个让人敬佩并且喜爱的老人。”尤利乌斯道，“只要你不知道他私下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

“你现在要去见他？”洛甘涅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尤利乌斯问。

“我是在你家门口听见有人让你去教皇宫的，”洛甘涅道，“所以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