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章（1/2）
等到圣驾出京的时候, 蔚姝的额娘叶赫氏才正经上门来了。
“这大热天的, 额娘有什么事打发个人来说一下就是了, 您非得亲自撵过来干嘛。”在门口迎上叶赫氏，蔚姝便这样说了句。
叶赫氏反挽住蔚姝的手，“知道热你还跑到门上来迎干嘛, 额娘是不知道进门的路不成，还需得你个孕妇巴巴的跑来相迎。”
蔚姝便淘气的笑了，“这不是亲额娘嘛, 迎一下才显得亲近不是。”
叶赫氏说了声贫嘴，就同蔚姝一起进到了正院的屋子里。
才刚歇口气，喝了一碗冰镇酸梅汤下去, 叶赫氏便忍不住关切的问了一堆蔚姝孕期的情况。
蔚姝睨眼说：“额娘还会相看是阿哥还是格格不成。”
瞧那神神叨叨的，跟个神婆似的。
叶赫氏就嗔了蔚姝一眼，“你这心倒是大, 皇上出塞回来可就要选秀了，到时候赐来一个年轻貌美的侧福晋，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蔚姝便有点讪讪地撇了嘴, 拖长了声调叫了声, “额娘。”这些日子她可是刻意不去想这事的，为的也不过是能有个舒心的孕期，“您这还想不想让女儿好了，成心来给我添堵的吧。”
叶赫氏坐到了蔚姝身旁, 抚着她的手说：“额娘这不是替你着急嘛, 你说你前面跟八福晋撕的那么带劲儿, 就没考虑过皇上会怎么想吗？”
蔚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能怎么想，定然也是觉得女儿跟那位八福晋德性相类，怎么着也得给九爷指一个有身份又知书达理的侧福晋来，也省得我再有恃无恐的裹挟九爷。”
叶赫氏叹了声，“既然你会去想这些，难道就没有什么打算。”
蔚姝便挑眉了，“听额娘这话的意思，您是有什么打算了吧！”
叶赫氏说：“你小叔叔家里的堂妹倒是要参加秋选的，要不你到时候同九阿哥说说，”
话没说完，就让蔚姝给打住了，“不是额娘，这是您的打算啊还是我小婶婶的主意。”特么的膈应死她算了。
叶赫氏说：“不管是谁的主意，咱们自己家人进这个家门，总比那不知根底的好吧，额娘难道还会害你不成。”
这话是不假，但是蔚姝就是听了不爽。“您也别跟这儿瞎操心了，就女儿如今这名声，不管谁来还不得夹紧尾巴做人，何况我这要是生了阿哥，还怕什么啊。”
叶赫氏可不这么乐观，原本对着人孕妇，不管再怎么想，也都会讨喜的说一句是儿子的样子。可她偏就不捡那好听的说，还说着丑话，“那要是生了格格呢？到时候再让侧福晋给生下阿哥，岂不是大事不妙。”
蔚姝虽然知道这要是依着记载的来，那她指定是要生闺女的。嘴上却不顺着叶赫氏，依然说她是在瞎操心。
母女俩就这个问题，也是聊了大半天分不出个高下，最后还是蔚姝含糊其词的说会在九爷耳边吹吹风，才把人给送走的。
那边皇上出塞一事也是沿着该有的轨迹在进行着，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皇上就把留京的直郡王和四爷都给招了去。
原本走的时候还高高在上的太子胤礽，回来的时候却是连仪仗都没有了，甚至还是坐着破旧的骡车回来的，和十三爷一起，直接就被秘密关押了起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九爷也是怕蔚姝会担心，索性就同四爷说了一声，亲自回家报了声平安。
四爷允了，还嘱咐道：“别说外面的事情，省得吓着你媳妇。”
孕妇嘛，吓一下给提早生了可就不好了。
九爷应了声就打马去了。
蔚姝倒是没有担心，这些事情她本来就有心理准备的，反倒是看到九爷在这个时候往家里撵，替他担心了一把，“还紧着去忙正事吧爷，妾身这好着呢。”
九爷摸了摸蔚姝的肚子，也不能多做停留，“好好的啊，等爷忙活完这阵，就来陪你生孩子。”也是怕这孩子会提早出来。
等九爷赶到养蜂夹道的时候，远远的就听到了直郡王的叫骂声，不是对别人，正是对着落难的太子。
“大哥。”九爷闯进门的时候，除了四爷，其他兄弟基本都在场，却没有一个人阻止直郡王的恶行，把太子给吓得，直接就蜷缩在了角落里。
直郡王这会儿看似正在气头上，哪里去理会九爷，正准备再去踹两脚太子的时候，让九爷给拦了下来，“大哥，皇阿玛只是让问二哥话，可没有让你动私刑吧。”再看看袖手旁观的兄弟们，眉头皱了起来。
直郡王甩开九爷的手，“老九你给我起开，这么一个畜牲，打他都是轻的。”
九爷就在身后说：“大哥你要再这样，我可就要告诉皇阿玛你在这假公济私了。”
“是啊大哥。”四爷恰时走了进来，“皇阿玛只是让我们来代为问话，你这样做，有失妥当了。”
可直郡王好不容易才逮着这么一个机会给自己出气，哪里能轻易放下，“都别在这装好人了，你们一个个怎么想的都当老子不知道吗？胤礽不孝，失德失性，我今天就要代皇阿玛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四爷说：“大哥说二哥失德失性，那你现在这样呢，又是失了什么？”
直郡王就噎住了。
四爷这便越过他去，走到墙边去把太子给扶起来，拨开他面前散乱的头发，关切道：“二哥别怕，我是胤禛。”
太子这才恍惚握住四爷的手臂，眼泪滚了下来，“老四啊，你可得救救二哥啊。”
四爷劝道：“二哥你别哭，皇阿玛让我来问你，帐殿窥探，可是存有歹心。”
太子指天赌誓：“我胤礽虽然对小十八的死过于冷漠，但决计不会做出弑父之事，这话要是有半点不实之处，我就不得好死。”
直郡王在身后嗤道：“谁见过发毒誓的真的遭过什么报应的，这话唬谁呢。”
九爷就站出来说：“我信二哥。”
直郡王就气不打一处来，“我说你是不是傻啊老九，还是胤礽他许了你什么了，能让你这么帮他说话。”
九爷并没有跟直郡王争执，“大哥要是不想给皇阿玛回话，弟弟不凡去说一回。”
四爷也说：“是啊大哥，皇阿玛只是让我们来问二哥话，可没说让我们来拷打二哥。不管真假如何，只要是二哥说了，都应该由皇阿玛去判断，我们如实上报便是了。”
直郡王指了指四爷九爷，到底也是拿他们没办法，是以还如实把胤礽说的话回给了皇上。
皇上躺在炕上也是老泪纵横，不管身子如何支撑不住，仍是坐起身来亲自草拟了废太子的诏书。
底下跪着的，除了蔡禾廷在求情，也就剩九爷同四爷跟着掉泪哭求。
皇上却是心意已决，任凭谁求也不动容，只是听了四爷等人的回复，觉得太子还算是良心未泯，故而着内卫将他从养蜂夹道迁出，幽禁于咸安宫内。至于替太子出头而被牵连的十三爷，皇上却是只字未提。
等一众人等从养心殿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沉，深秋的宫廷内院更是显得格外的清冷萧瑟。
虽然一道走着，但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气氛安宁的有些诡异。
饶是再沉不住气，九爷硬是闭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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