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已决(2/2)
谢世宜却道:“ 王爷且慢,” 她转头望向窗外,“ 世宜还有一事。”
李沅负手立在桌旁,他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等谢世宜主动提出要求。
他以为这是谢世宜请求和好的羞涩姿态,却未曾料到他的妻子说想要离府。
李沅垂眸看着端坐的女子,那人道:“ 世宜自知不配,不配做您的王妃,世宜想……” 她抬起头转过来与李沅对视,“ 世宜想出府,去乡下庄子静一静。” 话一旦说出口了,便也没有预想中那般难受与胆怯。
李沅静了一会儿,俯身凑近了些,沉沉的目光落在谢世宜的脸上,将她一寸寸地打量,想要找出破绽。
这究竟是她用来对付自己的计谋,还是真心所求?
谢世宜握紧手中的锦帕,眸光微颤却始终不曾退缩。
李沅一时竟也看不透她了。
这十六七的孩子也学会遮掩自己的心思了。
他就着站立的姿势重拾起笔,轻飘飘地写下两字:不准。
他将名贵的白玉狼毫笔随手扔在玄色的大理地砖上,脆弱的玉石生出裂痕,墨迹与冰凉的地石融为一体,黑色的斑点溅在谢世宜藕荷色的蚕丝绸锻百褶裙摆上。
李沅冷冷地向呆坐着的谢世宜投去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 嗬——嗬——” 谢世宜望着自己脏污的裙摆,伏在几面上冷笑出声。
静心院里的众奴才满以为两位主子能和好如初,却不料事与愿违,竟越闹越僵,隐隐有不可收场之势头。
几个丫头并吴嬷嬷连番哄劝,要谢世宜服软低头向王爷认错,后者执意不肯。
李沅见她死不悔改,一时也寒了心,再不踏入静心院。
仗着独宠便妄自做主将避子药倒了的那个奴才,被李沅令人当着众人的面喂下堕胎药。鲜血染透下身的衣裙,娇俏的女子吓得昏迷过去,瘫成一团被人抬出了王府。
谢世宜听了后去意更甚,只觉李沅深不可测难以捉摸。
她立在垂花门那儿等候,春日气候凉爽怡人,微风轻拂,谢世宜却无暇去留意周遭的美景。
请安声自正门传来,谢世宜抬头前望,李沅绕过影壁同她撞了个正着。
前者足下一顿,谢世宜立在原处屈膝行礼,两人之间的距离渐近。
“ 世宜想请王爷今夜去一趟静心院。” 谢世宜垂头低声道。
李沅颇为冷淡地颔首,在未弄清谢世宜这是在向他示弱还是依旧请求离府之前,李沅不会因她特来迎接自己回府而轻举妄动的。
这二位已许久未曾同桌而食了,谢世宜心里记挂着要事,总免不了走神,她数着碗里饱满的米粒食不下咽。
从前是吃什么都开心的姑娘,吃一碗饭要偷看对面的人好几眼,就着美色进餐,如今却憔悴不已,满面心事重重。
李沅搁下象牙筷,谢世宜回神跟着停下了她食不知味的咀嚼。两人沉默地净手漱口后,李沅起身往后头寝屋那方走。
谢世宜落后他半步,盯着李沅的背影发呆,前头的人步履微停,她一时不察肩膀便撞上了李沅的手臂。
后者伸手扶住她,转眼来看。谢世宜退了一步,扶在她肩上的手掌顺势松开。谢世宜低声道:“ 世宜失礼。”
李沅嘴角微沉,已知晓她此次是为何事请自己来一趟了。
他心里厌烦又无奈,还夹杂着几分失望,衣摆翩翩鼓动,李沅疾步往前。
正屋中谢世宜很是诚恳地对他说:“ 世宜自知品行不端,难担王妃之责,入府近半载,既未能替您管好府中事务,也未能替您……开枝……实是愚钝无能。”
“未能体谅您的心意,且又粗鄙善妒刁蛮任性,令您在奴才跟前失了颜面。”
“ 臣女如此不堪,实无颜再安坐豫亲王妃之位,恳请王爷您成全臣女,择一偏僻地界令臣女闭门思过。” 她跪在李沅跟前请罪,三叩首后久久不起。
正坐的人垂眸望着她恭敬的姿态,内心怒意翻滚,竟口口声声改称臣女,这将他豫亲王府抬去谢府的三媒六聘置于何地?
李沅怒不可遏,深觉谢世宜简直无药可救冥顽不灵,他的手掌扣住身旁圆滑的案角,指骨渐渐凸起,指尖泛青白之色。
他草草写下几字,弃了笔拾起黄纸,俯身探手,两指贴在谢世宜的额前将她的头抬起。
谢世宜能察觉到李沅的怒气,这人甚少发怒,是以她心知此次必定又是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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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因为一则社会新闻而有了一些想说的话。
这篇文是介于玛丽苏和非玛丽苏之间的,我没有任何替李沅辩解的想法,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不说是古代,就是现代很多名人出轨,他们的伴侣也不见得会离婚。有点权势的都这样,那更不用说李沅这种身份的,王爷不是那么好嫁的,灰姑娘的故事从来都只是演了一半。
被迷惑了的姑娘铁了心要飞蛾扑火,谁都劝阻不了。所以谢世宜今后的妥协也有很多不得已和情不由已,有感情洁癖的看了会很难受,但是我就是想写这样不理想化的感情,就是想给自己添堵,不想一味写甜。
但是本文的结局会比生活美好,因为它就是一篇言情orz。
第二更还没开始码,大家晚安,明早起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