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却春江，覆水难收（1/2）

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 他就俯过身来, 伸手握住我的手把我拉了起来。然后我就被他拽着到了那边草滩上。

“你要干嘛？”我问。

他松开我的手, 自己坐下, 又拍拍旁边让我坐下。

这个人真奇怪。这会子居然还主动让我和他说说话？

我坐下之后, 看他又是沉默,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觉得现在对他没什么好说的, 所以也不说话。

他忽然问：“你最近怎么样？”

“啊？什么怎么样？”

他看我那茫然表情，看了很有一会儿，突然自嘲似的笑了。摇头说：“没什么, 没什么。是我多问了，你……你自然很好。”

“你怎么又开始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我看着他问道。

他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点头道：“确实莫名其妙。”

“嘿, 你是不是当上了光元世子, 高兴得疯了，我的殿下？”我撞了一下他的肩头, 打趣似的问道。

他转头看我一眼, 又低下头, 嘴角扯出一丝笑, 低声道：“是啊, 我现在……我现在真是快疯了。”

他说着, 又拾起旁边的一块石头，然后抛了出去。石子从湖上斜斜飞了一段，打出一连串的水圈儿。湖面上一字排开的涟漪打破了原来的平静。水里那座山也失去了形状, 满山的红叶黄叶全碎作了依稀的影儿。

“你真神了, 居然能打这么多！”我惊奇的说。

他没回答，只是望着远处发呆。于是我也随便拾了一块（那块明显有点大），然后奋力扔了出去。

石头没有扔多远，就在我们很近的地方。“砰”的一声闷响就落进水里，溅起了水花，都溅到我们脸上。

天地间陡然间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

李承汜赶紧用手挡了挡那水花，擦了会儿脸，憋了许久的肃容终于憋不住了。嗤的一声笑出来。叹道：“我的祖宗！你扔的石头也太大了吧！？”

我一边擦擦身上的水，一边纳闷地说：“我就随便捡了一块，怎么就打不出来呢？”

“哪有你那样打水漂的？你那是扔……”

“那该怎么打？”

李承汜看着我那跃跃欲试的模样，摇摇头：“算了，你这小傻瓜还是不要学了，学不会的。”

我凑过去问他：“这种东西是不是也要你们那种江湖功夫啊？……那我可真不行了。”

他看着我没说话，自己又扔了一个，这次比上一次还多好几个。

“天哪，你真厉害，快教教我怎么做的！”

“你怎么会想学这个？”

“这个很好玩啊，可比刚才的无聊宴会强吧？”

他又沉默了一阵子，将那几粒小石子低低地扔起来，又接在手心，像变戏法一般。忽然扔出一粒小石子，那石子直直地掉入了面前的湖水里，扑通一声。

“……我看你宴会上不是还很高兴么？”

“高兴什么，一大堆人整天说着一样的话，吃喝玩乐，唱唱跳跳，歌功颂德。无聊死了。”

“你知道今天的宴会是要做什么吗？”他看着我的眼，问。

“不就是庆下元么，还有……我的生辰？”

他看我半晌，颇为苦恼地叹口气说：“小傻瓜，你什么都不懂。”

“干嘛呀？又说我。”

他不出声，只是沉默着。脸色不如刚才那么轻松了。

我觉得他现在越来越莫名其妙了，简直难以捉摸。

“又不做声了。闷葫芦似的……”我自己嘟囔着，脸朝别处看去。

“青姐还好吧？”我想不出什么能让他开心一点，于是只能想到靳青。我估计青姐现在已经完全好了，所以提到她，李承汜应该会有些高兴。

谁知李承汜却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我：“你的病好了么？”

“啊？”

“我问你，中的毒有没有化解完了？”

“……都什么时候的事了。那么长时间，肯定没事了啊。我早都不吃了。”

“你怎么知道没事？你自己觉得没事，就没事么？”他忽然又冷冷地说。

“你老扯这个做什么？我只是想问问青姐怎么样了。”我见他忽然如此，只觉得难以理解。压住心里窜起的火，耐着性子问他。

“多谢你的好心。——多亏了你，她已经全好了。”他淡淡回答。

“什……什么意思？多亏了……我？”

“什么意思？”李承汜看着我，嘲讽似的笑：“我是说，如果不是你的九华凝玉丸，我现在每天还要为她疗伤。”

“你知道了？”我吃了一惊。

他不回答。算是默认了。

“气死我了。阿莫这小子，明明同我担保不会告诉你的。”

“那小子，还不敢瞒我什么事情。”他不屑地笑。

“那他……他还告诉你什么了？”

他看着我，不说话，低了一回头，又去看着远山。

他那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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