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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潮流的元祖:無花果及鹹魚及貼金的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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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就歇息在一餐酒館裏頭,那店主人為避免光夫喝茫,奉上了苦茶與薄酒交換,茶的色調與威士忌差不很多,銅棕色的液面,倒映出彩瀨光夫倦累的臉龐,挾石英的光輝,混成一壺無法燒灼喉頭的棕紅。

什麼都沒變,卻也什麼都變了。一起變卻像沒變,是因為說的人反而看不見頭一個變化的是何物,口頭上說沒變,只是不想承認驚愕。

「親愛的,妳不在了我怎麼辦......」他看向旁邊的空座位,是他妻子慣常的寶座,一會桌緣趴著,一會椅子上探頭探腦,活像過動。只是,所有的時光,都於圓香小學時被封存起來,這店,千代目的景色,一切的一切。

「那樣的話,來點香蕉牛奶怎麼樣?......畢竟我酒量不好。」是少女的聲音。他轉過頭來,竟真的是他所懷念的人。彩瀨空見,他的初戀,二十出頭便嫁給他,如今來看,外貌仍是一點不變。扎起兩束草莓冰顏色的捲髮,跟「小甜甜」是同款,蓬鬆的瀏海,水色眼睛,童真的笑靨,不知是他太想念她,還是她跑來與他約會,回味往日情懷。

「別鬧了,小空,妳身體不好,應該靜養才對。」光夫說。

「我討厭被關住。心裡想著什麼就能做到,這是你教我的。」

「那是我講權力時候的解釋,小空。我已經不會笑了。」

她更靠近他,頭轉了四十五度。「你為什麼不快樂?」

「小空,我時不時就要擺出威嚴,不太用到笑臉的。」

「哈哈,答非所問!那你親民的一面又是怎麼回事?」她笑得開懷。

那是工作,小空。可是我知道你深愛著,不然你不會到處去走,你這個傲嬌。那......又沒關係,妳這不食人間煙火的,現今外有狼,內有虎,純真能夠帶來解方嗎。活該,誰叫你之前笑我笨,腦子精打細算,就要多動腦。妳......異形欺負我,朋友欺負我,你們把我欺負得多慘啊,不跟你們好了。我們家香子溫柔體貼,你不會認為被她折磨得半死吧。

不會是不會,可是......她一去不回頭啊!孩子大了,總是有自己的個性,你別難過了,老公。不依不依就是不依。好吧,我帥氣與智慧兼具的老公,只有我們堅如磐石的愛情,才能解開這個世紀之謎了。我們不能談戀愛,小空。婚姻又不是愛情的墳墓,你又何苦死守這一塊荒地。茫茫人海中,妳認不得我的。那也要怪你長得土。妳,明明是英俊得發光然後閃瞎你們好嗎。他說完摀了下嘴巴,怎能無恥成這樣子,難道他真是外冷內熱。

好啦,有年紀了,要穿暖一些啦。我才不會老,妳那麼小隻,不加個厚外套才會冷死。他癟著嘴。「我想看你帶著這個國家,把我們的精神推展的更宏遠。」

「是,三號文藝兵,我等著妳......」再看,位子的人影已蕩然無存,或許是他的幻想,不,他這種人竟也能有幻想。他把手,伸向了位子那端,握緊,在夢中,似乎還與她同牽手。「唉......」

走了吧。那四人由白色洋房步出,穿過偌大的院子,青草緻密。這園區,恰似被遺落的菸酒工人宿舍一群。困著就是困著了。通過幾棵烏桕,圍牆邊的那車依然光亮如新,他們進了車廂,猶是光夫掌舵,車便飆風似地追了出去。

圓香急流勇進,方磚的街與街中穿梭,不問前頭來客,不看耍猴戲的跟幾十百間商行,人們的腿與足,都高太多太多了,人群雜沓之內,鐵的吹嘴漫出白煙,好似工業化時代的街頭。過一個沙棕色的花園拱門,人是漸漸趨向不同的磚樓,市上,亦有老嫗、少、小,捧著個木箱賣蔬果,一面叫著。踩著的地,還只有少許坡度,周遭一如泥沙的城,衚衕深巷被擠壓在下頭,磚的屋牆一轉再轉,有稜有角;底下,金黃的芒果乾跟捏成小球的紅紫色蒸糕湊成了一攤,魚酥的綠盒堅守窗戶,九個一隊,氣勢萬千。門前廣場竹籃和些小地方湊數字的,盡是錫的掛飾,和更袖珍的手工藝品。

門的入口,大多是架高過的,兩盞小燈,就散發著日暮餘暉的光圈,靜靜送著小鎮的故事。深黑色西裝的人,就過了幾個,前方疾行的,跟後方匆匆趕過的,她想喊住,但,偏偏她沒看見風衣男子的面目,不曉得哪個是哪個。圓香便轉入一條小路,一時,整面宏偉的磚牆臥倒在地上如一頭睡獅。慢慢挨著牆走過,見有一黑鑲邊玻璃門,便也拉開,看了三下,踏進其中。

腳下大道光滑,天是沉寂的黑,披薩的八分之七圓餅依著木板一角,外面一環紅燈的線,烤餅、鹹派、手卷等等,都平擺在一方矮櫥裡面。那金粉的巧克力,與奶油花眾一同,給鏡子反射出了無限多個。四根金柱子過後,兩旁皆是自助餐,她感受到了沸鍋的聲響,看進窗,黃魚在白牆接地磚的角兒躺著。連這般看管嚴密的場所都讓異形滲進了。圓香想。

「怎麼找?場域這麼大一個,說不定他早走了。」她背過身,藉牆使力研究著地圖,僅標了地點而未列出確切的名目,不論如何高手,都得要嘆一口氣。圓香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金色的瓦片是散落的鑽石,或也給了好氣色,她倒不那麼悲觀了,加緊步伐,愛心禮盒與雷射紙的禮品店她亦無暇欣賞,快走可以健身,薄荷綠的、石榴紅的跟桑葚紫的一團於後頭拉著眩暈。直到,她見了那木製的小店。有一個人,在最前鋒的位,奮筆速寫,鋼盔的髮型依舊,側臉只一心,沉醉鉛筆線之中。

「啊,福本!」圓香忽然大喊。

被她這麼一指認,福本若里志愣了三秒,身一起,踢開椅子。「彩瀨圓香?」真的是你。兩人都嚇了一跳,木屏風隔著,他們相互退了幾步,等我一下,圓香跑向右手邊,進到那小棧。「等等,我還沒跟妳算學生會的仇......」福本話未完,圓香便已臨著桌子。

「福本同學,你必須回漁村一趟!光是今天,就有肉眼辨不清的怪獸橫行,你還不覺悟嗎?你的心魔可是復活了啊......」圓香擊了桌子欲警醒他。

「我的?我可沒什麼內心障礙。再說了,妳能證實怪獸是我所創造的嗎?」福本不打算答覆。不是,福本同學,報紙都刊了,也出了人命,你就不能騰個幾分鐘瞭解一下這事嗎。圓香著急了。我的生活作息很正常。福本說。圓香道哪裡跟作息相干了,他心裡出現毛病,就要看醫生。

「別那麼大聲,妳害他們看著我了。」福本兩眼掃了群眾,那些人立即坐正,吃自己的飯。可是,福本福本福本......吉倉的大家全認為你是魔神,你再不......。紅沙發上,圓香不斷靠近福本,頭彎過去,想動用苦情攻勢,福本張手挪開她的小臉,這力道,令圓香差點沒往後跌。「別說了。」福本道。

「不能夠這樣結束!」圓香不願離去。「妳必有盤算,但,我可不會順妳的意!」福本歪著頭用力指向她。圓香咬牙。「聽過福本音羽吧?還是,你連她這個妹妹都不肯認了?」她踏前來,雙眼直直刺著福本略高的眼。「講到我妹幹什麼?重要嗎?」福本越發不滿,桌上停著的掌按捺不住。「因為,我就是福本音羽叫來的討伐者,要清理你的異形門戶的!」

「一丘之貉!」福本敲桌,頭對著她俯著而面部更可怖。「我問妳,吉倉妳了解多少?妳只是愛表現,要他們說妳是合格的討伐者,沒錯吧,彩瀨圓香?才會答應我妹的邀約......」

「好,我承認我做不來,可音羽他們一天耐過一天,只為了等待你!」圓香隨即吼回去。「漁村的壽命不長了!為什麼你們兩邊不和好,為什麼不想點讓大家皆能歡笑的對策,為什麼......要使至親之人,痛苦一生?」淚光於她的眼閃現,她只站著,深深地為他嘆息。

「妳覺得他們會痛苦嗎?他們只是等著看我們頹敗的樣子!像鮭子,魟伯父、鰈伯父,可以先佔一個位子,油水抽乾了,就裝成慈善家,大行布施,假意要彌補年輕時候的過錯,洗得白白的......」

「你亂說!鮭子先生是真的想要幫助吉倉的!明知道沒有把握,他還是想給傷害吉倉的人一擊,我看到了!」圓香說道。「你們才處理得很差勁呢!」

「那就看看誰會出彩。」福本旋開手錶,一鍵啟動,室內暗下,突見紅光罩天,三個圖表,連同白字的數據,一邊跳著數向前。「聽著吧,我們對『廠商進駐』與『經營模式更新』作了網路投票,分別有百分之九十三,以及百分之八十九的民眾投下了贊成票。對於我們殺回來,吉倉人還是很歡迎的。浪,子,回,頭,金,不,換!」圓香只害怕得傻傻瞪著眼睛,口舌無威力,臉讓紅的照面蓋了一大半。福本再開一頁,身後白牆,一張鯛魚彎著背越過江面的圖畫被打上,那魚還能翻。「我們要開發新吉倉,彩瀨,這是最成功的生存戰略!」

畫面一切,藍色底的雪花遮住她的臉,然後熄滅,呈現載入狀態,仍是一片的紅。「你太自信了。老人家會操縱這種網路的東西嗎?你的票源,我敢打賭是年輕人,早早離開吉倉,說吉倉老氣,等著變革的那種......」

「彩瀨,那只能說明一部份......」

「老人家......那絹江婆婆呢?」

「彩瀨圓香!」福本怒不可遏。「會有那種事不是我的錯!」

「你再繼續逃避、逃避、抱頭回千代目的話,整個吉倉都保不住!」圓香無所畏懼。

「彩瀨圓香,妳......」

為您上一下美式甜甜圈。兩人諜對諜時,送餐的服務生剛好拿了盤子來,純白之上撒著抹茶粉,兩塊方形的太妃糖色麵粉枕頭,錯開著擺置。隨餐的咖啡,香氣搖著搖著傳進圓香的鼻子。「不跟妳吵了,是第三盤了,別讓我毀掉這午茶宴。」

「嗯......我可以吃一個嗎?」圓香問,見他苦著臉,就合著掌裝著楚楚可憐要爭取。

怎樣都行。福本斷然沉默。嘻嘻。圓香心裡開滿了歡悅的花,跑步轉過來,手架著,還有點小內八。「跟音羽買的一樣。」她隨手抓起一個,豪邁地咬了一大口,嚼了幾下,蛋黃醬便化開,鬆鬆軟軟的海綿蛋糕令人頓產生幸福之感,一夕間,又懂得怎麼歡笑了,然後嚼啊嚼,手不自覺捂上,竊竊地細笑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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