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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月和镜底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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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扔回了人世间。

落地时草叶尘屑在阳光里飞腾翻转,我晃晃悠悠站起来,发现自己仍是小手小脚的模样。

我一迈步,“啪唧”,吃了一口泥。

连道儿都没走利索,这样的“重来”可有意义?

“哎呀,小姐啊,你怎么自己爬出来了,这天还没热呢,阿陶那个死丫头又往哪里疯去了……”

正在悲愤万分的时候,我被一双手抱起来,于是我这点子悲愤便化作了实打实的伤心。

“奶娘啊,奶娘啊……………”

不过一岁的时候我还是个话都说不利索的宝宝,我对奶娘隔世的思念变成了呜咽不清的哭闹。

“呜啊呜啊呜啊……”我自说的口水横流,淹了张家的院子,奶娘也只是要刨了摔着我的那块地。

“月儿不哭啊,不哭啊,明儿就叫张安把那院子地刨了,都刨了……”

奶娘哄了我两句,我真的就住了嘴,牛头不对马嘴实在没意思,却把奶娘喜得合不拢嘴。

“咱们的爱哭鬼今儿个难得没有哭够一个时辰,平常总得淹掉两重房子才算呢。”阿陶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笑着逗我。

奶娘见了她就骂:“死剁头的,月儿刚睡会儿午觉你就跑得不见人影,这院里院外,三门六锁地怎么就系不住你,你转过来我看看胳肢窝里是不是长出翅儿来了,赶明儿刮大风一准跟着风跑了。”

阿陶是从小跟着我的丫环,从我懂事起,奶娘便叫她风姐儿,我从不知道原来是这样的缘由。

奶娘一手抱着我,一手去揪阿陶的肉,身手矫健,一下也没叫她躲开。

我眼里还汪着泪,就跟着“咯咯咯”地笑开了。

“呀,小姐终于笑了,我来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听见小姐笑呢。”阿陶满眼惊异地蹦到我面前来,又挨了两下实的,“苏妈妈,你说是不是?”

“我呸。”奶娘啐了她一口,“咱们月儿不知道多爱乐呢,就是不愿意瞧你个活鬼罢了。”

奶娘回过头来对着我时,又是一副慈祥安乐的笑脸。

我便又笑。

要是能一直只有一岁也不算什么坏事。

“呀,月儿终于醒了。”

我冲着奶娘傻乐的时候,斜刺里伸来一双手伸到我眼前,我被爽朗的笑声和混着青草气息的汗味冲了个满头,还没醒过味儿来,抱着我的人就变成了我那剐下肉来文不够三千字,武倒有仇家遍京城的哥哥。

“哟喂,少爷,您怎么悄没声的,跟猫似的。”奶娘握着心口嗔怪道,“刚放下刀剑就来抱月儿。你仔细手上的力气别用大了。”

“不会,妹妹软乎乎的,怎么也是不一样的,我晓得的。”

我被抛上天去,几次看见了墙外街上买糖胡芦的草把子尖尖,还有院里没开花的梅树上的空鸟巢,最后一晃一晃地见着父亲那张一年要阴沉着过十二个月的脸。

我再次吃了一嘴的泥,对哥哥的“晓得”,细品着嘴中泥土的芬芳,我深深感到了质疑。

“平儿,闹什么?”父亲沉声喝道,如前世一样,他没有看我,尽管我吃泥的地方就在他脚边。

“父亲,孩儿今日的功课都温完了。”哥哥每到这时这时便蔫了下去,也是同以前一样。

“还不快过来拜见你的师父。”父亲又喝道。

奶娘过来拦腰抱起我,打么打么土,就要抱我回房去。

“且慢。”一个从没听过的声音自父亲身后飘来,奶娘踟蹰着停下了步子,偷着眼往那边瞟过去。

就见那人从父亲身后走出来,白发,白胡子,白衣,白拂尘,通身透着一股子错了几眼没瞧见便会白日飞升的出尘气质,虽是白发,面容却不显苍老。

父亲常年寡言少笑,那白胡子老头站在父亲旁边竟显得比他还要得岁月青睐多了。

“老爷,这……”白胡子老头的目光在我身上不断梭巡着,连带着把奶娘也瞧得不自在起来。

“不知先生有何赐教?”父亲对着那白衣老者恭敬地说道。

“山人观此女面相,非庸碌之人,日后说不定有一番大造化。”那老者拈着胡子说道。

“先生说笑了,闺阁弱质,只是愿她平安便是了。”便是这样指着自家的孩子客气的时候,父亲也没有看过我一眼。

他将兄长拉到那人跟前,道:“犬子平儿,于军法武事之上尚有几分天资,不知可能入了先生慧眼。”

白胡子老头便依言问了哥哥几句话,其间不时往奶娘这里瞟几眼。

奶娘见他们说话,便自顾自地抱了我去里边儿了。才进园子门,奶娘便向着院墙处啐了一口,“呸,老色胚。”

我觉得她好像是误会了什么。

走出去好远,我依稀听到说什么“收徒不收单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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