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我有一个遗憾（1/2）
余弦背靠着门框，静静地听。忽而，嘴角露出一个恬静的笑。随即，抬脚朝屋中自己的卧房走去。
死余弦将自己带的行李都收拾好，这次过来，几乎把那边能搬的东西都搬过来了。他拿出一套套衣服堆放在床上，一些游戏机和限量版手办、模型，一些大学时用到的教材书，最后，是存放了许久的家庭合照。
他拿起相框看了看，抹了抹玻璃面上一层薄薄的灰，然后把它放在自己以前常用的台桌上。
尽欢拿过那张合照，道:“这是你们全家人？”
合照上十来个人，对着镜头笑。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穿的是大棉袄与花衬衫，背后是一大片雪景，远处雪山连绵。众人旁边还站着两条吐着舌头的哈士奇。因为年代久远，相片上已经起了泛黄的绉子。
死余弦边收拾边道:“是啊，我老妈是东北的，以前在老家照的。”
尽欢指着其中一个说:“那这是你吗？”
死余弦抬头一看，道:“是，旁边那个是我弟。”
照片上，一个脸蛋红扑扑的男孩坐在一个短发女人的腿上，穿着小夹袄，大约七八岁的样子。干净利落的黑发毛茸茸的贴在耳边，被旁边一个矮一点的小娃娃揪起一撮。小娃娃绯红的双颊，笑得天真无邪，一双珍珠般漂亮的眼睛盯着手中攥成小辫的头发，露出缺了两颗牙的牙床。而坐在腿上的男孩，则瘫着脸，嫌弃地看向镜头。
尽欢噗呲一声笑出声，道:“你小时候还蛮可爱的。”
死余弦没这么觉得，起身整理起床上乱糟糟的衣服，将它们一一叠好放在衣柜里。尽欢拿着相框晃了晃，说:“你小时候在东北长大，怎么没学点东北人的豪爽和口才，整天闷葫芦一样。”
死余弦:“我小时候不在东北长大。”他顿了顿，说:“小时候，我陪着我妈在城里，很少回去。算是，大半个南方人。”
“哦。”尽欢瘪瘪嘴，道:“其实我蛮喜欢东北人的，和他们说话是一种乐趣。”
“被怼吗？”
“……”
emmm……
“你喜欢东北人？”刚进屋的余弦这么问。
尽欢抬头，道:“是啊。”
余弦眉头逐渐微妙的蹙起，据他所知，在地狱会说东北话的，而且说的最溜的那个人，貌似是孟婆。
尽欢疑惑地问:“有问题吗？”
余弦:“……没问题。”
尽欢:“可是你的眼神不是这么说的。”
余弦眼神一厉。
尽欢立马举手投降。
死余弦收拾好了，衣橱的门一关。这时，手机消息铃声响起，他拿起来看了看，道:“有人加我？”
他点开微信，说:“好像是精神病院的那个护士，姓王。”
“咦，那个小姑娘我看挺不错的。”尽欢摸了摸下颌。
死余弦诡异地望过去，没有接好友申请，道:“算了吧，我看她像个智障。”
尽欢笑了笑，不予评论。
他们出了卧室，奶奶已经被他们的到来和厨房的炒菜声吵醒了。眯着一双老眼昏花的眼，摸索着自己的遥控器，将身上的毯子掀开。一看死余弦出来，遥控器也不摸了，诧异道:“弦儿勒，你咋回来了？”
死余弦走过去帮她开了电视，然后坐到沙发上说:“不是快国庆了吗，我回来看看你们。”
厨房里，老妈伸出头来说:“你们两个先坐着，饭马上好，儿子刚回来，还没给你奶说呢。”
“哦哦。”奶奶点了点头，穿着拖鞋去卫生间醒把脸。出来时，道:“你回来也不先打个招呼，我和你妈去超市里买点你喜欢吃的菜。”
死余弦笑道:“都一家人，客气什么。我在这儿要待挺久的，大概个把月吧。”
“这么久？”
哎？
死余弦莫名觉得这话有点儿嫌弃，就说:“我在那边也没什么事，在哪儿都一样的。学校的课程不用担心，我在家也一样能学。”
奶奶倒没嫌弃的意思，给他拿了一个苹果坐着削，道:“要待就待着吧，我和你妈在家也挺无聊的。最近呐，隔壁那群老娘们儿经常伙着你妈去美容店美容，一回来愁眉苦脸的，就跟我说美完容去打牌了，输得一塌糊涂。”
原来是为了这事儿。
死余弦默默点头。厨房里老妈又凑出来说:“不是一塌糊涂，只输了几把，像我这么有打牌天赋的人，能单杀她们一队的。昨天就运气不好，胜败都是兵家常事!”
奶奶一喝嗔:“别逼逼了，菜都给你炒糊了，咱要不要吃。”
老妈白了她一眼，继续炒菜。
她们从小吵到大的，死余弦早习惯了。余弦也对此爱答不理，尽欢第一次见这仗势，坐在沙发上，对死余弦熊着脸，比了个优秀的手势。
死余弦默默无视他。
过不久，老妈炒好一桌子菜端上了桌。
生菜煎蛋、玉米胡萝卜丁、青椒肉丝、半只白煮鸡、番茄蛋汤，热乎乎的冒着雾气。半年没尝到家里的味道，死余弦搬了凳子，边赞赏老妈的厨艺边替她准备碗筷。
老妈解下围裙，笑容满面:“小嘴儿真甜，今天必须吃两碗。”
“好勒。”
三人和和气气的坐在一起吃饭。做完菜的这段时间，已经到了十二点，死余弦问着老爸的去处，老妈扔了一颗玉米粒在嘴里，不屑道:“他天天在外面大鱼大肉的，哪需要回家吃，甭管他。”
“哦。”他埋头刨饭。
“中午吃完我和美容店的有预约，就先不陪你了，让你奶在家跟你看电视。”
“嗯。”
“还有，等会儿要是得空帮我出去买点菜吧，家里头没菜了，本来打算今天上午炒两菜随便凑合，明天再去买的……哎，弦儿你眼睛怎么了？”她说着说着，突然注意到自家儿子的眼睛，捏着下巴把他的脸转过来。
死余弦嘴里的饭还没嚼完，就这样鼓着一边脸颊直溜溜地看着她。唐晴娘被自家儿子这副蠢萌的样子萌到，修剪标致的柳叶眉一挑，盯着他的眼睛，说:“眼睛怎么肿肿的，是晚上没睡好吗？”
“还是夜里熬夜看小黄书看多了？”
“噗——”一口白米饭差点噎死他，死余弦一个岔气，喷得老妈满脸都是饭。对面桌奶奶听到这句话也一下子被正在喝的汤猛地呛到。死余弦反应过来，赶紧起身替她擦脸，手忙脚乱的，才想起抽几张卫生纸给她。老妈一直没动，脸皮抽了抽，睁开眼睛，那是暴怒的前夕。
“妈，我错了。”死余弦立马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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