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你这口红质量挺好（1/2）

这个罗刹红眉鹰眼，单单从画面中，透露着一种高高在上、披靡无敌的威严。头上一顶平翅乌纱帽恰好将这威严压下一个档次，看着没那么唬人。若是将那只帽子摘去，又不知将如何风华绝代，威震四方。

余弦是见过阎王的人，这么一对比，虚眸评论道:“还不错。”

尽欢笑道:“那当然，阎王本来底子就好，就是太严肃了。”

死余弦挑眉狐疑:“你们地狱的人是不是都长得好看？是风水问题吗？为什么我们这里都传你们形象吓人，不是血肉模糊就是青面獠牙的？”

尽欢收回手机，勾唇道:“啧，这人死的时候身上沾血，看到自己青灰的死相可不觉得我们也是那样？”

“哦……”

好像也是。

如果都说地下的鬼不吓人了，那有些人岂不更不怕死了？

尽欢继续说: “而且我们阴间出来办事的鬼差，代表着阴间的形象，自然要严肃一点。如果嬉皮笑脸的，就怕那些死人跟你开玩笑，开玩笑可还行，就是工作那么忙，说多了也嫌累。所以开场就给他们一个你敢多说话老子就毙了你的脸色，他们就乖乖跟着走了。”

这个可以有。

余弦睨了眼他:“也不知道是谁每次勾魂的时候笑嘻嘻的。”

被当面拆了台子，尽欢笑容卡壳，垂下眼睛对他解释道:“那不是……他们说黑白无常有二爷，一爷笑脸迎人一爷面容凶悍吗？既然你不笑，就我替你笑好了，我也是很不情愿的啊。”

“没看见你有多不情愿。”余弦眯眼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还有，我很凶悍吗？”

“不凶悍，不凶悍，咱七爷最厉害。”尽欢怕他凶起来能把自己再踹回去做梦，连忙给了他一个优秀的大拇指，咧出一口皓白的牙。余弦皱着眉把手放下来，再看他笑得和吃了糖的熊孩子似的，心情莫名微妙。

死余弦看着他们二人，视线停留在尽欢彤红的红唇上，笑起来红白相映，煞是好看。他突发奇想地问:“你是不是化妆了？”

尽欢一愣:“问我吗？”他顺着死余弦的目光摸了摸自己的嘴，轻轻摁下一个凹印，说:“不是啊，这个是天生的，一直就挺红。说起来，白无常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

他望向余弦。

记得当时他也是这么问自己的。

他天生红唇，桃花墨眼。生前算命的说他一脸魅相，恐怕生活颇多坎坷。结果不到十五岁，他果然如算命的所说，早死了。只是死之前他恰好正逢底下的前辈辞职，才阴差阳错的当上了黑无常。

刚认识白无常几天，他倒没说什么，只是有一次出去工作，白无常教他怎么勾魂。彼时那个将死之人还没死，差那么一口气，正躺在自己妻子怀里一字一字的往外吐遗言。

他俩就在旁边站着。因着经验不足，又年轻好动，他拿着铁枷对那个人瞄准，睁着一只眼睛尝试以各种角度怎么砸过去，才能把圈正好套进他脖子里。结果嘴上一痒，指腹贴着柔嫩的皮肤轻轻划过，他一个激灵，也忘了自己要做什么，睁大眸子一脸震悚的看向白无常。

彼时白无常神色自若，捻着指尖说:“下次出来不要化……”他凝着自己刚刚擦过他嘴上，干干净净的指头。转口道:“你这口红的质量挺好，不掉色。”

彼时的尽欢，脸色爆红。

结结巴巴的说出了自己的原因，白无常才了然。这之后也没有再问过诸如此类的问题。当年那次勾魂，是他最难以启齿的回忆，当初那个工作对象死了之后，看到他们的第一时间不是恐惧，而是见着一大一小两个无常，非常之纳闷。小的站在大的身后，低着脑袋，耳尖泛红。等白无常的锁链绑在他身上，才被催促着朝他上枷锁。

只记得当时那个枷锁以千斤之力道，硬生生砸在那人的脑袋上，差点丢了七魂八魄。

余弦眼里闪过一丝谐谑。尽欢摸着唇的指尖一抖，尴尬的背在背后，挑开眼睛不看他。

解开了疑惑，死余弦便没揪着这个话题不放，转而想到另一件严肃的事，问:“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他为什么叫我是你儿子呢。”

余弦:……

这人怎么还没把这件事忘掉。

他并不想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然而他忘了一句，沉默代表默认，默认也是事实。死余弦这会儿把他当做了爹一样的存在，指不定以后脑洞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尽欢在一旁看着，想起上次在无常司黄昏河边他说的话，忍着笑意道:“他说你是他生前留在世上的儿子，十几岁得了癌症被冰藏起来了，近些年才从冰柜里拿出来的。”

死余弦神奇的看向余弦。

余弦很淡定，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若无其事的拿起手机，打开了最右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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