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路相逢（2/2）

“二是长生宫行善百年，宫内留养许多孤苦无依的妇孺，如我将长生诀除掉，长生爱必然和我拼命殒命，长生诀跟长生爱一死，宫内那些老弱妇孺多半会失去依靠。我不想把事情造成这样。”

说罢顾时亡抬眸，眼睑轻眨，对瞬命作你懂我意思的眼神。

瞬命咽下口水，“你竟瞒着我偷偷考虑过这么多……”惊讶同时亦是感到欢然，瞬命想只要有目标，不管是寻人还是报仇，只要有，顾时亡便不会迷茫去途。因此极其欣喜顾时亡心中有报仇之意，“我还以为你满心都是找商别轻，根本没想向谁报仇，也没想为自己洗清恶名、告诉世人灭门苍华之事的真相呢。原来你想过，想过就好！”

“我的确满心都是寻他。可我并非没想过其他，我一直都想为过去那些因五毒长生研制长生回生之药惨死的苍华弟子报仇，只是未到时机而已。”顾时亡确是没想非要将真相告知世人，但他绝没不想报仇，苍华怜已死在他刃下偿命，如有机会，完颜景他一定会杀。

“好！我支持你！”瞬命举起双手以表同意，“我们何时去向五毒报仇？”

顾时亡抓住瞬命双腕教其坐好，道：“当下之急是离开此地，报仇之事待平安去达你家以后再议。”

瞬命乖乖坐好，没再废话，藉淡漫月光指引，顾时亡起力泛舟，天蒙蒙亮时，他看到港岸，加快速度。即将靠岸那刻，兴是昨日到今日头痛过久，加上整夜未睡，他突感头目晕眩，摇摇欲摔。瞬命看见连双手扶他站稳。“你昨日就这般站不稳……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为你把脉看看？”

“我没事，无需惊怪……唔……”顾时亡本想推开瞬命，但他实在难以站住，只能抓着瞬命让船停港靠岸。

靠岸以后顾时亡试图先察视周遭才下船，他看船港极小，而前方则起重重雾蒙遮住地貌环境，心道这也看不清，直接下船吧。他正欲跟瞬命互携下船，却陡地想起一事，回头叫瞬命：“瞬命。”

“啊——”瞬命打了个哈欠，“何事？”

“你晓得逃出五毒后，为何一直无人来追杀我们吗。”顾时亡问。瞬命表示清楚，“我晓得呀！因为我们聪明机敏长得俊跑得快！”

“是因完颜摇光。”顾时亡摇头，继接告知瞬命，“是他主动向周细之隐瞒了我的真名真身，并在五毒内部干扰，拼力阻止完颜景派高手追杀你我，你我才能在从五毒到长生的一路上安稳无忧。”

“他竟向周细之隐瞒你的身份……这可真是……他为何……”瞬命对完颜摇光所行颇感不解。顾时亡立答：“他是为你才这么做。”

瞬命以为顾时亡想自己心悦完颜摇光，皱眉：“我不喜欢他。”

“我告诉此事不是要你对他有善感。”顾时亡将此事说出不是想让瞬命对完颜摇光生出好意。他初听此事时觉着没必要说出，如今却觉有必要。他跟瞬命并非是殊道殊途，总要分走再见。虽有承诺，但于情合理他都无法护尽瞬命这生，他想若瞬命情愿和完颜摇光亲近要好，日后没他在侧，瞬命遇事也不会孤立无援，因而真心想说，“我只是希望你晓得此事，我以为此人能够相交，你也应和他相交。”

“……如果他对你不仇视，我可以考虑相交。”瞬命犹豫一番道。

“嗯。”

看瞬命有情愿心思，顾时亡担责一松，轻微颔首。

接着二人互携互扶登岸，放船漂走。顾时亡堪堪在陆上站定，还未起步，突自天而降约十数人等，围拦住他和瞬命去路。其中七人统穿银灰青纹绸质长衫，五男两女，各执不同武器，年龄各不相同。

但只一瞧顾时亡便知，这统穿银灰长衫的七人是七修——

他尚记得那日在密房中周细之向完颜景言严正保证，说是派出七修追他行踪，一定将他杀除灭口。后来他满心想着寻救商别轻，差些将此事抛在脑后，根本没想会在如此时机如此地点被找到。

他心乍一紧，当即握紧剑柄，随欲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