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秦泷城破（2/2）

少了季抚那样的对手，多少有些寂寞，但傅子恒也不是意气用事的人，上兵伐谋，傅子恒如今身为一方统帅，若能以最小的损失获取最大的成效，他也是乐意为之。对付季抚的方式虽不光彩，却不后悔。

傅子恒烫茶入口，那粗劣的口感让他俊眉凝蹙，良好的教养让他强忍着呕吐的冲动一口咽下，飞来怒眼横瞪着始作俑者。

苏修凰无辜地摆摆手，“我的世子爷哦，我可是掏心窝地把家底都翻出来给你们买军器粮草了，哪里还有闲钱买好茶侍奉您，好歹是盟友，你怎么就不能对我施舍个善意的笑容呢？”

哦，想来还是他的错了…傅子恒将那难喝到死的茶推开，这辈子从未喝过如此难以下咽的茶水，当真是大开眼界。好在他修养好，不会跟这漠北贫瘠之地来的没见识的斤斤计较。

苏修凰自然不比他身骄肉贵，作为一个没见识的，再粗劣的茶水他照样毫不在意地喝着，“年岳华业是个人物，曾经是北疆戍将，后年迈昌銮帝特许他回京修养，想不到这次又派他来了，看来朝中是真没什么良将了。”

此时灯光晦暗，军营里难得的安静，疏淡的月光透进，傅子恒却心头郁结难言，罪魁祸首自然是那个逃之夭夭的人，虽然明白自己不该也不能想，但心中仍抑制不住的感到悲凉。而每每心中郁结时，他就有与人说话的习惯，虽然眼前只有这么一个人，但也只能勉为其难将就了。

“苏阁主生于西域，那大漠孤烟，长河落日之景当真那么美？”

“啊？”苏修凰尚未反应过来这人怎么突然跟他谈风景！眼见疏朗毓秀的男子端坐着，一幅饶有兴致的求知欲。他眨了眨眼，认真道，“我不是土生土长的西域人，也从未用心去看过大漠的壮丽景色，凡我所过多是血腥杀戮之途，大概是世子所不喜的。”

傅子恒本就是找人舒发心中郁结的，没有与他深入探讨的打算，随口便道，“无妨，我曾听闻西域小国部落林立，光光毗邻中原的漠北就有十二国，其中有国名黑土，苏阁主可曾去过？”

苏修凰原本笑着的面容突然就不笑了，像是被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但不过半晌他又毫不在意地牵起唇角，“自然去过，黑土国崇尚武力，国中心有一座巨型搏击斗兽场，黑土国只对外做一种交易——人。”

傅小世子自然闻所未闻，被勾起了好奇心，“人？”

苏修凰不在意地挑眉，“奴隶啊，西域什么最多，自然是战事，多的是自小失去双亲的孩子，或者是穷人家的孩子，卖给人贩子再卖去黑土国，关进那黑漆漆的牢房里，从小当牲口一样养着，大了些就能进斗兽场，给当地的贵族当猴子一样对外表演，如果不幸被野兽咬死了就裹一席草席，丢去给野兽当食粮。”

眼见傅子恒面容惊悚地看着他，苏修凰又起了挑衅的心，凑近了凉飕飕的嘲讽道，“自小锦衣玉食的傅公子，当真是好福气，让人羡慕呢。”

傅子恒半是厌恶地将他推开，“怎么，苏阁主是进去过那种地方？”

——那你怎么没被野兽咬死？

苏修凰作出一幅无奈状，“不瞒世子我还真去过，小时候不小心被人贩子捉了，卖了进去，被里面的野兽啃了几口侥幸未死，后来就逃出来了。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大概老天爷也觉得我不是什么好人吧。”

傅子恒一噎，如鲠在喉。也不知这样玩笑的口气是真是假，但他父王曾说过，苏修凰此人深不可测，不宜为敌。

后半夜，傅子恒携大军攻打秦泷城，大破城池，镇南王军队攻入城中，降者不杀。年岳华身中数箭，朝着上京的方向跪下，直言道，“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年某以此身殉城，来世再报皇恩！”说罢眼角含泪，朝着上京的方向深深伏首，手中长枪直直向腹部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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