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2）

衣着陈旧，带着清洗不掉的污渍，头发脏乱，递东西时，手腕上似乎有勒痕。即使外表略显狼狈，略靠近叶煦涵时，他还是闻到了一丝洗衣粉的味道。像是在污脏中，也想极力寻找一丝整洁，那是一个身为女子的尊严。充满矛盾。

她自从看到叶煦涵，眼中便闪烁着什么。忽然看到放在一旁的相机，睁大了眼睛，幅度极小的摆着手，嘴里不住做着救命的口型，发出压抑的喊声，却没有办法组织成句，叶煦涵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她的口腔里，没有舌头。

一股子寒气冲散了叶煦涵所有的想法，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触及到了什么阴暗的东西。

他从包里拿出纸笔，递给这个女人，果然如他所想，这个女人开始在纸上极快的写字，因为长久未写字和激动，字迹略有颤抖。

救我，我想回家。报警，快走。

十个字，印证了所有的猜想。他藏起字条，慎重的点了点头。女人得到他的答复，眼眶红了起来。

王全突然破门而入，浑黄的眼珠里全是恫吓，冷冷的看了叶煦涵一眼，抓着女人的手走出房。叶煦涵坐在桌前一直未眠，忽然传来的女人哭声和男人斥骂让他从凳子上弹起。他想到怎么办了。

第二天叶煦涵去和王全告别，那个女人没有出现。他又给了王全几百，权做答谢提供住宿，王全干裂的手指搓了搓纸币，勉强带着叶煦涵走出村子，没有说一句话，径自走了。

叶煦涵凭着记忆往县城里走，边走边拍了很多照片，包括寻找了一处较高的位置，拍了村子的全景。

杜言和老杨坐在餐厅外的椅子上，抱着保温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小杜啊，最近有啥新闻点。”

“老杨你还不知道？世事太平，我只能想些专题去采访。”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举起杯子嘬一口热茶水。秋风一吹，后颈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老杨突然想起什么，放下嘴边的杯子，看着杜言问：“你不是以前要拍个什么专题来的？和小唐一块，主任卡了很长时间才让你们弄的那个。”

说实话，杜言很久没有想过唐安了。老杨挺狠的，直接戳中靶心。杜言只能闷闷的应：“同性恋专题。安唐安没了以后，就放下了。再说吧。”

老杨叹了口气，拧好杯子，拍了拍杜言的肩膀，留下一句年轻人啊，走了。

杜言一手擎着杯子，一手攥着杯盖，双臂伸展搭在椅背上，抬头看着天。

眼里的天忽然起了褶皱，又缓缓展平。

手机忽然震动，杜言眨了眨眼，拧好杯子，才接起电话。

“言哥，忙吗？”是叶煦涵。

这小孩留了个字条说自己出去拍照片就全无信息，现在怎么打来电话了。杜言含着疑问，清了清嗓子才问道：“你拍完照片了？”

“嗯，算是吧。”叶煦涵模糊的应了声，继续说：“言哥我可能遇到贩卖妇女的村子了，我想救那个女人，你能不能帮帮我。”

杜言皱了眉，大概想到了叶煦涵想做什么。

“你现在在哪儿，不要冲动行事，我去和主任说一声。”

“好，我一会把定位发到你手机上，带好设备。”叶煦涵停了停，补充道：“谢谢你。”

挂了电话，叶煦涵依言发了定位，然后躺在酒店的床上，不由的想，有默契可真好啊。

我和言哥，有默契。

想到这里，叶煦涵的心忽然像被击了一下，脸开始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