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从前5 七夕（1/2）

江北这个城市一年到头好像都带着古香古韵，每个季节有每个季节的特色，每个时间有每个时间的节日。江北的七夕与别处的七夕不同，它总是盛大而不做作，它与爱情有关，却又不完全是。每年的七月初七，整个江北城好像都被笼上了一层轻薄的雾，雾中没有车水马龙，只有一双双紧紧牵着的亲人的手与爱人的手，他们结伴走到护城河边停着的竹船旁，在船上放千纸鹤，纸上写着美好的祝福。

今年的七夕正巧碰到了周五，因为第二天是周末，高三的学生们都跟撒了欢似的，一放学就三三两两跑没了影。苏旬渺紧紧攥着书包袋子，站在一家小店旁等莫临轩排队买冰沙。

最近这两天，苏旬渺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前天，他和莫临轩约好一起到邮局寄征文比赛的信件，结果半路杀出个林远，他急匆匆地跑回家去，却发现老妈早就醉的人事不省，睡倒在床上，完全没有出门的迹象。第二天他去质问林远，可对方只说自己可能看错了，江北城那么多女酒鬼，他看哪个都觉得长得一样，苏旬渺虽然心里感觉怪怪的，却也没有把柄，只好作罢。

“给，你的冰沙。”莫临轩端着两杯冰沙走过来，把其中一杯递给苏旬渺，苏旬渺去接，一不小心就碰到了莫临轩的手，立马打电一般地缩回来，讷讷地说了句谢谢，低头吃了起来。

“你这就吃？不怕我给你下药？”突然，莫临轩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啊？我为什么要这么想？”听到这话，苏旬渺忍不住笑了，他实在搞不懂太莫临轩的玩笑。

莫临轩转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岔开了话题：“没事，你弟弟最近怎么样了？”

苏旬渺抿了抿嘴，表情突然难过了起来：“不太好。快要入秋了，天气一冷，他的身体状况就会很不稳定，每年冬天都过得提心吊胆。这段时间又换了个新药，药费的价格又多了，过几天我可能得去多打一份工。”

苏旬渺穿着洗得有些发黄的校服白衬衫，瘦弱的身体包裹在其中，衣服显得空空荡荡的。他的背略微有一点点弯，好像总在紧张点什么，又好像背负着什么巨大的东西，在那一瞬间，莫临轩突然觉得苏旬渺有点儿可怜，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他的痛苦也没有人能明白。

“不说这个了。来说说高考吧。”

莫临轩无奈地笑了：“你还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学习。”

苏旬渺：“因为文大的分数线很高呀，得努力才行。我去参加征文比赛，也是希望能够获得比赛的加分，进入冬令营的作家培训班。”

莫临轩：“你成绩不是很好嘛，怎么老担心那么多。”

苏旬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这个人心思太重了，考试成绩很容易被心情影响的。倒是你，真的好厉害啊，听说你去参加编程大赛了。”

“嗯，被我爸发现了，骂了我好久。”

“这也难怪，你爸爸的。那你妈妈呢，她怎么想？”

莫临轩突然停下了脚步，胸膛起伏了几下，最后叹了口气：“不怎么想。她生病了，精神疾病。天天待在疗养院，我基本见不到她。”

苏旬渺没想到自己无心一问竟是说错了话，点了点头，继而沉默了，他突然发现，那个骄傲、自信的莫临轩，或许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强大。他抬头看去，正好看见护城河边上的小公园里，有个男生正声势浩大地求婚，玫瑰花摆了一地，对面的女孩感动得几乎要哭出来。苏旬渺偷偷看了眼莫临轩帅气的侧脸，把手伸进兜里，摸了摸口袋里的千纸鹤。

“我们去放千纸鹤吧。”莫临轩突然开口。

“诶，啊……好。”明明知道他不可能发现什么端倪，苏旬渺的脸还是像被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脸红了。

两人相携走向最近的竹船，时间还早，船里只有很少的几只纸鹤，像是上班族没时间参加晚上的活动，匆匆忙忙丢在里面的。莫临轩站了一会，从兜里掏出了个小小的千纸鹤，就在这时，一个女人咋咋呼呼地从远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拉住了莫临轩。

“王姨，怎么了？”来人是莫临轩家的保姆王姨，此时她的一张脸上满是汗水，带着雀跃。

“哎呀我的少爷！你今天怎么不接电话啊，我都打了好几个了！莫先生叫我来告诉你，你得奖啦，就是那篇征文！一等奖！你爸爸叫我来接你去疗养院。”

听了这话，苏旬渺的眼睛亮了起来。

“王姨，你先回去，我马上——”

“阿姨，结果真的出来了吗？不是要后天才出结果吗？”

王姨一把甩开莫临轩拉着她的手，激动地扯着大嗓门：“真的，真的！莫先生有认识的编辑，提前看见结果了，少爷的那篇文章，好像是……叫《小猫》来着，对，得奖了！”

“小……小猫？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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