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凌烟剑 > 第三十七章 巢湖之战(四)

第三十七章 巢湖之战(四)(2/2)

目录

当此危时,童大川忽地跃身而起,运足十足十的劲道,使出一招“鹤鸣九皋”,打向阿哈苏。这一拳法童瑜曾在湖边林地对青海双鹰使过,但同样的招式,被不同的人使出来,威力自不可同日而语。童大川如今是八十高龄,内功比孙子童瑜高出不知多少。但听拳风呼呼,声闻于天,不愧其名。群豪心中敬畏之情油然而生,想起五十多年前,童大川就是凭着这一拳一剑,阻挡了不知多少犯境的金人。

魏珂不知何时闪到了阿哈苏身边,随即也拍出一掌,直冲向阿哈苏侧身。他这一掌的气势不如童大川的飞鹤拳,但凝重端正,攻中有守,一掌打出,看似平平无奇,但实则后面跟着六七样厉害后招,教人难以抵挡。

阿哈苏深感内力变弱,不敢恋战,猛喝一声,倾力而出,一连施展五招阴罗寒掌,围将上来的众人被阴冷的掌风所逼,急退数步。魏珂受到寒风,稍稍一停。阿哈苏得了喘息之余,脚尖一点船面,飞身腾起。童大川还欲再打一拳,但他年纪老迈,反应慢了一瞬,再出拳时,阿哈苏已去得远了。

众人连呼可惜。

人群中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离合手!这是魏隐的离合手,当年我师伯就是死于离合手之下,我师父不知给我演练过多少回了!”

参加过采石矶大战的

英杰后人们想不到,有朝一日能亲眼看到“飞鹤拳”与“离合手”联手的场面。就连童大川心里也凛然一惊,阿哈苏遁走之后,他方想起,刚才与他一同出手的年轻人所使的,竟是故人的独门武功。有多少年没再亲眼见过“离合手”了?五十年了吧?

一些人被魏珂救出,本对他心怀感激,这时被人叫出魏家堡武功,众人才意识到,魏珂乃魏隐之后,魏隐当年帮助金人攻打大宋,如果说他与所有武林人士有仇,亦不为过。

湖边夜风冷冷,吹得人心头发抖。有的人心想,古人云:有其父必有其子。魏珂是魏隐之孙,但祖父混账,孙子仗义,未尝不可。有的人则与魏隐有杀师灭亲之恨,心中怎么也过不去这道坎。

船上人已到齐,在阿哈苏离开的那一刻,船家见机开船。一番血战后,大家能一起离开这座孤岛,心里该是十分高兴的,可是有的人识出魏珂身份,甲板上的人们反倒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中。

谢悠见状,走到钱大当家身边一探鼻息,对众人说道:“阿哈苏走前将他灭了口,我们如今无法打听到什么了。”

众人被她提醒,才反应过来尚有要事需做。阿哈苏方才将船上不少人打伤,各门派掌门人吩咐弟子清点伤患,高严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指派属下将不会武功之人和伤者送到船舱,下令厨房生火造饭,给众人送上吃食。

甲板上一时又热闹起来。谢悠想去看望宋谈文三娘,结果身边围了一群道谢的江湖人,一个接一个地称赞英雄出少年,将她和沈翊、宋依人堵在中间,半步也走开不得。

童大川命令门人下去休养,又看了看魏珂,回想起魏隐当年,心情十分复杂。他叫来二儿子童渊去向魏珂道谢,魏珂似乎朝他的方向望了一眼,反身走去南宫芊身边。

童渊见此,满脸气愤地走回。“爹,我瞧那姓魏的冷脸,就没好气。这次的行动分明是阿瑜阿璐和衡山派的人主导,姓魏的不过是个打手,咱们客气客气也就完了,还真的把他当救命恩人供着不成?”

“他既然不愿见我们,那我们就没上赶着的必要了。唉,像,可真像啊……”

“爹,您说像什么?”

童大川摇了摇头,突然走到中间,振臂一呼道:“各位,请听我一言。”他内力精纯,虽年到八十,声如洪钟,众人闻言,一时都望了过来。

“各位受我双鹤门之邀,齐聚庐州,却被不明人士挟持,更有双鹤门的叛徒参与,这是我派之过。老朽听宋大侠和莫二爷所言,这伙歹人,曾透露过他们是为蒙古人做事。事关重大,我们不得不重视起来,倘若蒙古人真有南下侵宋之意,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我建议,天亮后我们就去找官府上呈此事。我知道船上有几位兄弟不方便与官府照面,也有很多人是独来独往惯了的,大家各有去处,我不勉强,但若将来蒙宋真有兵刃相见的那一天,我希望大家能为国尽一份心力。”他停了停,续道:“是去是留,请大家仔细斟酌。高公子让人温了热酒,咱们先喝一杯,庆祝今晚逃出贼窟!”

在他讲话的同时,高严的手下抬了几张方桌置在甲板上,上面摆满了酒菜。群豪被关几日,每日只敢喝水苦撑,早已饿得不行,此刻见到热酒热菜,一些人甚至顾不得包扎伤口,直接聚在桌边吃了起来。

谢悠想到此次救人,魏珂出力最多,礼不可废,不能把他一个人晾在一边。她见自己身边的人散了一些,便叫沈翊盛些酒菜端给魏珂,向他致谢。

“魏公子辛苦了,今晚承蒙公子我们才能一举成功。这瓶绍兴酒和烧鹅腿,是小师妹特意叫我拿给公子的。”他在“小师妹特意”五字上加重了语气。

虽然如愿救出了南宫芊,但是魏珂的心情算

不上好。贺久涛受了内伤,南宫芊担心他的身体,和魏珂打过招呼后,就跟着嵩山派的弟子送贺久涛进内仓休息了。魏珂没有跟去,而是寻了个僻静地方呆着。他看向远处的谢悠,可惜被层层人影阻挡,只好接过酒瓶道:“心意我领了。酒我拿走,烧鹅就不必了,我不吃鹅肉。”

沈翊见他兴致不高,客套了几句便找同门去了。

魏珂倚在船边,望着平静的湖面,一个人喝起了闷酒。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