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红衣大盗（2/2）

醉道士清了清嗓子，缓缓讲述起来。几个少年少女围坐一圈，幻想着数十年前的高人风采。

童瑜道：“原来红衣大盗在江陵府和新北镖局大战一场，自此一战成名。”

“嗯嗯，不错。在此之前，武林中人不过以为红衣大盗是个轻功高超的盗贼，喜好炫耀，每到一处，就留下自己的名字。直到他在江陵府外，和新北镖局的刘总镖头交手，用十三招破了刘总镖头的绝冥鞭法，众人才知，原来红衣大盗武功也高得很。”

童璐道：“我爹曾说，两湖一带，若论鞭法，刘总镖头的绝冥鞭可谓第一。是以新北镖局多年来，只要是刘总镖头押的镖，极少失手。”

醉道士道：“是啊，那时候刘总镖头已经年过六十，到了要归隐江湖的年纪了，岂料在晚年，竟遇到这么一个劫镖人，让他丢尽颜面。”

谢悠奇道：“江湖人比武，输赢胜败是常有之事，况且您刚才也说了，刘总镖头是极少失手，而不是从不失手，‘丢尽颜面’四个字，从何谈起？”

醉道士道：“这你就不懂了。那红衣大盗胜了之后，劫走财物也就是了，可不久后，他又神不知鬼不觉地送了回来。还给刘总镖头写下字条，说镖物已被人中途掉包，他拿走的是赝品，价值寥寥，只好就此归还。刘总镖头看到后，想到手底下有人偷换货物，自己却被蒙在鼓里，气愤之下，连红衣大盗也记恨上了，还因此生了一场大病。”

“此战之后，红衣大盗行事越发猖獗，偷盗之物，亦是愈加名贵。红衣大盗所喜爱的物品，品类甚多，如果他偷到了赝品，或是玩腻了，就会送回原主家中。那几年间，江湖中是人人提心吊胆，生怕自己守不住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若有人家中物品失窃，便祈祷红衣大盗时日一久，对物品厌倦。也有的人，不希望红衣大盗将东西送回来，以免自己被嘲有眼无珠，买了假货。”

沈翊问：“那红衣大盗后来怎样了？”

“红衣大盗和刘总镖头交手之后的第四年，终于有人捉到了他的踪迹。于是嵩山派高手韩重联合点苍双杰、瘸鬼老七、浮梁观一恒道人、九丛刀孟河一同对红衣大盗下了战书，相约小孤山一战。”

童瑜笑道：“虽然红衣大盗行事乖张，但这么多人打一个人，赢了也不光彩。”

醉道士抿了一口酒，摇了摇头：“那一战是赢是输，至今也没人知道。”

他这么一说，少男少女们不禁齐声惊呼，想不到红衣大盗武功厉害至此，竟能一人独战六大高手。

醉道士眼眺远方，似在回忆：“那一战打了好久。最后，只有瘸鬼老七一人活了下来。还是一对青年男女路过，救他下山的。而红衣大盗，据瘸鬼老七所说，被他们打成重伤，拼命逃走了。只可惜瘸鬼老七虽捡回了一条命，却坚持不再谈论此事，那场战斗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经历者，谁也不清楚。没过几年，瘸鬼老七也过世了。红衣大盗此后多年再也没有现身，人们在小孤山上搜了许久，也搜不到红衣大盗的尸体，至今，红衣大盗究竟是死是活，没有人可以给出答案。”

沈翊道：“原来如此。若是红衣大盗还活着，那么六大高手就是输了，若是他死了，那么六大高手就赢了，可惜红衣大盗下落不明，所以前辈才说没有人知道答案。”

童璐道：“那也不对。你怎么知道红衣大盗死了，一定是跟六大高手有关呢？也许是他染病死了，也许是被其他仇家杀了，也许是他年纪大了，自然老死了，未必是六大高手下的手。”

沈翊不知哪里得罪了这位童小姐，在衡山上时，便爱跟他赌气抬杠，好在他生性随和，自幼和骄纵的宋依人一起玩闹，了解这种小姐脾气的人，越是跟她辩驳，她越是要对着干，于是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童瑜道：“红衣大盗武功高强，轻功绝顶，二十多年过去，世上再无他的消息，可惜了他一身武功无人继承。”

醉道士哼了一声，默默喝起酒来。

谢悠起身道：“好了，故事听完了，我们该回去了。要不然一会师父师公看不见我们，又要训话了。”

沈翊道：“对，童公子，童小姐，咱们该走了，毕竟今日童老爷子是主角，你们不能把宾客晾着太久。”

几个年轻人向醉道士辞行，醉道士对他们摆了摆手，抱着酒壶卧在地上，又陷入了睡梦中。

五人向着双鹤门缓缓而行，一路说说笑笑，谈到刚才听到的红衣大盗故事，均觉此人虽然行为乖张，但是一身高深武艺就此失传，身为武人，心中都不免可惜。

闲聊间，双鹤门已是近在眼前。谢悠看见沈翊一脸茫然之色，开口道：“师兄，你怎么了？”

沈翊喃喃道：“不对，不对……”

童璐叫道：“什么不对？”

“你们不觉得太安静了吗？咱们走的时候，双鹤门里里外外三百多人，出了大门后，咱们走了很久才听不到人声，现在双鹤门就在前面，可是我们连一点儿喧闹声都听不到。”

五人心中一凛，童瑜道：“是啊，平常都有门仆在外接待，更别说爷爷大寿这种时候，怎么现在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童瑜说完，众人心中更加慌乱，谢悠最先冷静下来，“你们拿好武器，咱们去瞧瞧。”

她径自走向左手的草丛中，伏低身子，见双鹤门的大门大开，指挥马儿钻进门中。沈翊等人也学着她躲在草丛中，见马进了大门好久，都没有动静，童璐第一个忍不住了：“门中一定出了事，不然怎么可能半天过去，一点声音都没有。”

谢悠道：“再等等，万一里面有人。”

童瑜道：“是啊，妹妹，家里不寻常，如果来了坏人，现在还没走呢？”

童璐不耐，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响动，叫道：“我不等啦，我一定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说着，冲出草丛，奔进大门。

宋依人道：“爹娘和师兄们都在里面，如果他们遇到危难，束手无策，我们几个又能有什么办法，在这里呆着有什么用？”她看了童璐一眼，跟了上去。

谢悠拦她不住，只好跟在她后面。另外两人见状，一同起身。

谢悠还没进门，就听童璐发出一声惊呼，她吃了一惊，抖出轻功，绕过影壁，飞到庭院。只见庭中摆了十来张大桌，座椅斜倒，杯盘狼藉，童璐和宋依人在院中大叫“爹、娘，师兄！”无一人应答。这座偌大的宅院，竟然空空如也，数百人不知去向，令人匪夷所思。

沈翊童瑜两人紧跟上来，不住发出惊讶之声，谢悠望着香案上给童大川准备的金盆，自言自语道：“这些人，到底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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