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2/2)
晏儒心情不错,道:“你做的很好,我只是不太礼貌地私自邀人共享了这第一支舞,你可以告诉大家,请他们随意,乐队也请开始演奏。”
厉程不愧是顶级特助,一秒钟就理解了老板,沉稳道:“好,那祝您和婴先生舞会愉快。还有......请别玩过头了。”
晏儒这才微蹙眉心,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嗯。”
差点忘了,还有他亲爱的姑姑的人呢。
婴弃安安静静地等他打完电话,问:“要回舞厅了吗?”
晏儒点点头,结果婴弃皱眉,又说:“这次我姑且理解为你对阔别多年老友的照顾。下次......别把开场舞让给别人,丢下未婚妻。”
晏儒看着婴弃,目光沉沉。婴弃这才后怕,自己是不是管太多了?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婴弃扯起嘴角,试图缓解尴尬:“那个......”
“婴弃。”晏儒打断他,用很认真的语气和眼神,“本来觉得不应该在这种身份立场告诉你,但是......”他抿了抿薄唇,似乎做
了一个决定,“其实,我和安小姐的婚约,算是一个笑话。”
婴弃没想到,自己会从晏儒嘴里听到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
晏家和安家的确有过婚约,轮到晏儒这辈刚好凑够人了。晏儒的姑姑谨遵她的父亲,也就是晏儒的爷爷的嘱托,是赞成这桩婚事的。安家那边,可以抱上晏家的大腿自然是何乐而不为,也是快快答应。只是,他们都忽略了两位当事人。
晏儒自然是不同意的,他不可能乐意接受这种被掌控的人生,也不可能娶一个不爱的人。而巧合的是,安熹尔一直有个喜欢的人,两个人身份差距有些大,却也一直甜甜蜜蜜的,男方的确是个贫穷但踏实上进的好人,她自然也厌恶这桩婚约。
所以两个人一拍即合,在第一次单独会面直白地告诉对方自己的想法后,找到了解决的路子。
现在明面上反抗是不太现实的,晏儒还受制于姑姑,做什么都有点麻烦。安熹尔更甚,她那冷血的父母只会用女儿换取利益,不可能理会安熹尔的拒绝。
既然如此,两个人就约定好了,表面上是未婚夫妇。晏儒帮助安熹尔和她的对象克服阻碍,创造远走高飞的机会;安熹尔帮助晏儒在安家寻找一些他要的资料,好扳倒晏氏里的一些人。
所以,这只是一桩迟早要解除的婚约,旁人的欢愉,当事人眼中的笑话。
听完,婴弃低头沉默了许久,然后他哑着嗓子问:“你这些年一直这么累吗?那你当初被你姑姑带走......”
晏儒一怔,他没有想到婴弃抓的重点居然是这个。
“......这其中很难概括为累不累的想法,只是之中的要害利弊有些错综复杂。”晏儒不是很想提起这个话题,“你不用为我难过,当初,是我自己选的。”
当初的离开,是晏妫抛来的枝丫,他只是抓住了,没有回头去看那个孩子,只是这样。
婴弃露出了个难看的笑容,呐呐道:“对啊,是我忘了。”
走的人是晏儒,先断绝关系的却是婴弃,因为他那再也不想提起的糟糕往事。
如果时光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选择死守着孤儿院,绝不踏出一步。
从那通电话响起,他的人生就已经决定了。
“您好,于院长。”
“是,是我们。”
“对,那个孩子,我们想挑个日子过去见他,行吗?”
“谢谢。”
讲台上的老师一走,晏儒就站起来,走到楼道里,揉了揉等了有一会儿的婴弃的脑袋,“久等了。”
婴弃摇摇头,连带着晏儒的手掌移动。
晏儒的同桌刘禾笑得一脸贱兮兮,也跟着跑出来,手里捏着两封粉红的信件,对着晏儒道:“隔壁班姐妹花的情书,姐姐写给你的,妹妹给婴弃。嘿嘿,两封都给你了。”
婴弃才把晏儒的手搬下来,红着脸颊,有点不满地冲刘禾说:“为什么把我的信也给阿儒啊?”
刘禾故作惊讶:“什么?晏儒难道不是你的监护人吗?”
晏儒笑着又把手抬起来,拍拍婴弃的头,“好了好了,别气了。你才多大?想早恋?”
婴弃同学气鼓鼓的,活像只小仓鼠,“我已经14岁了。”
刘禾笑喷:“14怎么了?我们16也算早恋啊。”
婴弃等的就是这句:“对啊,所以我不能早恋,你也不行。”他直勾勾盯着晏儒。
晏儒笑容加深,“好好好,都听你的。”
“信给我。”婴弃朝晏儒摊开白净的手掌心,“我得给人家一个交代。”
不知怎的,晏儒微微眯起眼,似乎对某个词汇稍微有点不满。但最终他也只是浅笑着把两封信都递给婴弃,“我不清楚哪封是你的,不过没关系,你都可以看,记得好好学习。”说罢,他便推了推刘禾,“你先回去,我送小七。”
他们两个并不同班,晏儒高一,婴弃初二。
刘禾撇撇嘴,边走边嘀咕:“这俩无不无聊,下课也就几分钟,还三天两头跑来见面,又不是小情侣。”
婴弃揣着两封信,不解道:“为什么连你那封也要给我?你不看吗?”
晏儒笑着摇头:“不了,反正我是要拒绝的。”
婴弃莫名有点小高兴,可想了想又说:“可......你不看就算了,还是别把信给我了。这样是不是不太尊重女孩子的心意啊......”
晏儒定定地打量了婴弃好一会儿,说:“好吧,你等下区分下,回去时把我那封给我。”
婴弃咧开嘴笑得灿烂:“你好听话啊,阿儒真是个温和的人。”
晏儒浅笑,却笑婴弃的不自知。
他才不是什么温柔的人,婴弃才是。他所有的外在温和皮囊下,都是疏远的本质。他只对一人热忱。可婴弃却是真的面对友好的人抱着赤心。明明小时候一直被孤立被欺负,却还能为素未谋面的女孩子着想,哪怕要拒绝她们的好意,也要考虑人家的尊严。
晏儒自觉,自自己不会对其他人有这样耐心细致的一面。
“好了,你到教室了。记得认真上课,就算我不在,也不许溜号。”
“知道啦大学霸!我进去了,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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