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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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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萍当众拒婚李震山的掌上明珠,这实在是一则令人瞠目结舌的消息。据说当时连李震山自己都没想到,脸上挂着的笑容僵硬着褪不去,有些试探地一再询问,是不是有什么难言的顾虑。这位年轻的九鼎长老虽臣服地低着头,但不转圜的态度像一道沉默的城墙,这使得李家的姿态看去甚低,李震山的脸色慢慢变化了,冷寒的气息让追霄殿里无一人敢说话。孟进更是在门外吓得魂不附体,直到感觉门框上、地面上,似乎若有似无地沁出冰晶,凝冰寒气将他渗得腿都软了,连滚带爬地急赶到剑坪去报信。

这实在令人费解,即使林长萍洗刷冤屈了,但他再也不可能回去泰岳,他难道没有想过,毫无理由地拒绝这桩亲事,在华山会意味着什么吗。

悬月阁,何文仁拎了一坛酒来找林长萍。

他们是相熟已久的好友了,林长萍看到门外的何文仁,给了他一个不算轻松的笑容:“你是来骂我的。”

“你知道就好。”何文仁跨步走了进去。

酒盏里盛满了香气四溢的桂花酿,这是清秋时节,他们几人最爱小酌对饮的私藏——华山脚下最有名的云中醉,一秋只酿数坛。林长萍酒量不算好,素日抿口香味便心满意足,何文仁却是千杯不倒,能喝到浑身都是桂花的甜腻,还能空出闲情,风雅地吐几句诗。今日他把快满出来的酒盏推到林长萍跟前,道:“喝酒的时候没有九鼎长老,你只是长萍,我只是文仁,不算逾矩。”

林长萍无奈:“文仁兄,这满满一杯,也不怕心疼?”

何文仁先仰头喝了一口:“喝少了,你又怎么会说实话。”

他意有所指,林长萍闻言沉吟片刻,拿起杯子一口闷了,虽然桂花味甜,可是酒却始终辛辣,烧得他喉咙火燎一片。看着对面人脸上一层浅薄的涨红,何文仁终是有些心软:“慢点喝。”

林长萍握紧拳头:“是我亏欠慧娘。”

何文仁叹了口气,道:“你明明知道,这样做把阮慧师妹推向了何种境地,她对你情根深种,一来你伤透她心,二来今后她若再择良婿,被你当众拒过婚,让其他门派的青年才俊如何肯撇除成见?林兄,你生性刚正,却不懂变通,掌门连连问你缘由,你就该顺着台阶下,编些适宜的借口出来,他虽待下良善,但绝非无威之人,你……你真是糊涂了!”

“……此事,我会向掌门赔罪。”

“这种事,赔罪又有何用?”停顿了片刻,何文仁抬手给两人酒盏添上,敬了林长萍一杯,“林兄,你是忠义之人,但是,说句伤人的话,你污名洗去,未尝是件益事。”

林长萍抿了一口酒,微蹙眉心,仿佛猜到何文仁想说什么了。

“不觉得巧合吗?阮慧师妹虽对你有情,但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为何偏偏在你声誉归来,众人齐贺华山之际,突然婚配打了你个手足无措?是,你声望拔高,这令师妹出嫁更有威仪,于华山更是风光无限,但是万一你不答应呢,那岂非弄巧成拙,好事成坏事?”

“文仁,你的意思是……”

何文仁道:“掌门亦是在赌啊。你身负污名之时,华山于你有接纳之恩,泰岳又背弃你,林长萍自然忠诚无二。可你对泰岳的感情,一路走来别人不知,亲密如华山怎会不知,泰岳是你的根,是你骨血里的一部分烙印,你在不神谷多次为泰岳出剑,带着泰岳弟子一起离开的不神谷,这桩桩件件都由人四处分说,怎让人不紧心?若是以往两派和睦之时,这还并不妨碍什么,然而现在泰岳由卢岱把持,与朝廷来往密切,华山难与其为伍,更不敢不防范。林兄,你已无污名桎梏,掌门拿阮慧师妹赌你的忠心不二,这结果,恐怕令他大为失望了。”

林长

萍失笑了:“是不是只要我曾变节,无论泰岳还是华山,都无法对我真正信任?”

“你若肯娶阮慧师妹,自然与华山再也无法切割,那时,才是真正的‘用人不疑’。况且,哪怕你不愿,也该体面处理此事,起码让掌门理解你的心境,也让阮慧师妹不至于名声有损啊。”

李阮慧是他们自小的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哪怕心中确实只当她是一个妹妹,也应顾全她的颜面,这些林长萍都明白。“可我……不想骗她。”

“你是不想骗她,还是更不想骗自己?”

林长萍抬起头,看到何文仁的眼睛里,不愿掩饰的痛惜。

“长萍,在小竹林,你已经报过恩了,你没有需要偿还的东西了。”何文仁斟酌片刻,道,“……不要越陷越深。”

又倒了一盏桂花酿,林长萍干了,他垂下眼睑笑了笑:“我不会。”

你不会吗,你若不会深陷,为何又看起来如此难过。何文仁心里泛起一丝凄怆,在小竹林,林长萍拒绝了华山的邀请,从那个时候起,他就知道,司徒绛一定会带给林长萍从未体味过的苦楚。果然,他看到了那个踏上华山来的纯钧长老,他知道,长安医仙没有囿于窄小池塘,自己当时劝诫挚友,竟最终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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