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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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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的深林里,一行人警惕地轻功行进。林长萍在最前探路,方晏在第二位率泰岳众人,他看了眼前面人的背影,飞速掠过的空气中混着林长萍衣服上的血腥味,他的纯钧剑收在腰间,看上去微微地刺眼。他如果没有杀害刘正旗,那么现在泰岳的其他人,心里在想什么……司徒绛,在想什么呢。方晏的心很乱,这一瞬间,他觉得身上的首座弟子服领口不是很服帖,或者腰封系得过紧了,竟堵得心口发闷。他明明是光明正大得到林长萍的一切的,他是光明正大的……

“小心!”

飞射过来的折扇被纯钧剑的剑柄快速打开,扇柄上的木屑从方晏的耳边刺过,他在一瞬间屏住了呼吸,落地滑行了几步险险稳住了身形。这折扇,方才差点取他喉间要害。

所有人纷纷拔剑,果然暗处现身了数十名不神谷的暗卫,在此地早有埋伏。没给他们任何喘息之机,这些暗卫迎剑而上,把人群瞬间冲散了。折扇调转了方向,再度向方晏袭来,方晏这次不敢分神,脚点轻叶后仰避过,剑刃向空中挥去,试图将那折扇横腰斩断。那扇柄受了剑气却毫发无损,在空中旋了数圈,仿佛在嘲笑耍弄他一般。交兵声中,隐约听到人群里谁在喊,方师弟那边你们谁去帮他把!

我是泰岳的首座弟子,这个本应受人仰赖的位置,是我方晏的。

强烈的焦躁感从胸中袭来,方晏用力劈向那折扇,眼见扇影终于被打飞了出去,他心头顿生雀跃,立时点风追上,直跟着那扇子钻入了林中。

“英子!这边交给你!”林长萍眼睁睁看着方晏入林,交待徐折缨的话音未落,身影早已经跟了上去。

这是显而易见的陷阱,方晏不可能看不出来,但是他被这戏弄激怒,或者急于证明自己,竟一时失了方寸被敌人引诱。林长萍紧随其后,果然看到不远处一抹闲适影子,淡淡立于树下,身旁低头列着七八名侍从,那柄素雅的折扇在他的手里一下又一下轻轻扣着。方晏对沈雪隐颇为忌惮,脚步放缓,一时不知进退,只听沈雪隐启唇一笑:“纯钧长老,你来了。”

对方毫不意外,林长萍从树荫中走出来:“看来沈护法想引的不止一人。”

沈雪隐轻转扇柄,他的目光稍稍放远。“可不是么,司徒先生也来了。”他瞥了一眼方晏,“真没想到,先生也是个多情之人。”

方晏还年少,看到林长萍背后,不远处的司徒绛,脸色蓦然一红。没想到司徒绛注意到了自己的动向,而且还跟了上来,他心中泛起一股暖意,方才的心烦意乱被打消了大半。

司徒医仙却大不自然,一张清隽的脸孔僵了一瞬,他把目光避开林长萍,对着沈雪隐的暧昧言语打断道:“沈雪隐,你答应我出谷,现在怎么出尔反尔?”

“哦?”沈雪隐微微眯了眯笑眼,“我怎不记得何时答应的先生?”

早料到了对方有可能抵赖耍诈,但没想到沈雪隐竟回答得如此不要脸,司徒医仙气得骂道:“你是不记得了,你不记得让我给那不神谷谷主治脸时下毒,你不记得银针里淬的幻蟾水,你也不记得那几味惑乱心神、能叫人加速走火入魔的药了。沈护法,你挺毒啊,我看那丑谷主待你尚可,而你却毫不留手,怎么,今夜准备‘新帝登基’了?”

不神谷易主已经是明面上的事了,沈雪隐完全控制了此地,他甚至毫不避讳地带着人来堵截司徒绛,没有任何对他们交易败露的担忧。也是,右护法云华叛变跟着魔头凤尧跑了,乌莲的心机亦远不及左护法沈雪隐,即使知道不神谷谷主是怎么被算计的又如何,也许这些侍从们还更愿意跟随“温润如玉”的沈谷主呢。

“先生的帮忙,经提点,雪隐似乎记起来了,但是既然先生记得,为何却忘了另一

件事情?”

沈雪隐的眼眸里带了层冰冷的霜色,他盯着司徒绛:“幻蟾水的解药呢?”

医仙笑起来,那表情也无赖得很:“幻蟾水出自你谷,你问本医要什么解药。”

“罩阳神功糅合的幻蟾水之毒,不神谷的解药根本无用。”

“呵,你终于认了,本医也是方才在裂天池才知晓,你叫我制的解药,竟是为了那快死的右护法云华。沈护法,沈谷主,你也太可笑了吧,他已跟着魔教头子跑了,你还救他作什么,本医也不觉得他有什么过人之处呀,况且他和那魔头生死相依的模样,啧啧,我都替‘沈谷主’不忍看呢。”

司徒医仙恶毒不吐脏字,字字直往沈雪隐的心窝里戳。他眼尖心慧,又断不肯吃一点亏,在裂天池看出了沈雪隐对云华的情谊,早笃定心意不把解药拿出来,让云华死,让沈雪隐痛苦,真是好过瘾一桩趣事。

沈雪隐眼底阴沉,可是面上却丝毫不乱,甚至还反露笑靥:“雪隐只想救挚友一命,还了这几年至交情谊,别无他求。我怎能及先生呢,有方少侠这般慧黠深情的良伴,雪隐羡慕得很。”

司徒绛脸色骤变:“沈雪隐,你什么意思。”

“先生急什么,放心,我的偏殿很隐秘,没人发现的,只是偶尔声音大些,被我侍从听见几回,我已嘱咐过了,绝不让他们透露半个字。”沈雪隐的语气很无辜,那每一个字都让司徒绛的脸色更难看一分,末了,他转向另一处,仿佛在聊什么无伤大雅的小事一般,“你说是不是,纯钧长老?”

听到那个名字,司徒绛觉得浑身的血都瞬间冷了一冷,方晏也难掩紧张,沈雪隐设了耳目在偏殿,那他那日引林长萍来偏殿一事,会不会已经败露了。三个人之中,唯独林长萍是最平静的,他身上旧伤的血顺着手臂渗下,在剑柄上一滴一滴慢慢滴着。

沈雪隐眯了眯眼睛。“看来纯钧长老一点都不意外。”

他曾亲眼所见,又怎会再意外。在他看到司徒绛也追来之时,更不该再感觉到其他的情绪。

“旁人之事,林长萍不该置评。”

旁人,好一句旁人啊。这一句的锥心之痛,恐怕可抵得上沈雪隐的千百句。“长老品性皓如明月,胸襟宽似瀚海,不论旁人短长,雪隐可真钦佩。”

“沈护法不必如此讥讽。华山、泰岳皆是应不神谷之邀而来,不神谷理应尽地主之谊,既然祭天大典结束,各派要拜别贵地亦合情合理。我派弟子不知去了何处,在下正和泰岳一道寻找,若护法知晓,还望指引。”

“纯钧长老这番话说的客气,我本无意留人,只是前谷主刚刚疯癫出事,裂天池的武林英豪们就大乱了,我这才不得以派人四处镇压。其实,司徒先生把诺言兑现了,我便要专心料理谷内事宜,华山和泰岳要走,我亦不会多留。”

林长萍沉吟片刻,终于看向司徒绛:“司徒先生。”

这么久了,林长萍对他说的第一个字,又是为了别人。司徒绛嘲弄地大笑数声:“林长萍,你太可笑了!在九曲亭,我替你制了解药,巴巴地拿来给你,你不肯要,我还道林大侠多有骨气,多看不起我的利用价值呢!怎么,这会子,又为了你华山的弟子们,求上我这个‘旁人’了?我司徒绛,在你眼里就这么贱是不是,你以为,我只能要你,我要不了别人了,你是什么稀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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