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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过别人,放过自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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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苏凡瑜说,齐卫东可能是很多种人,但唯独不是恶人。

作为少数几个见过齐卫东最黑暗时刻的人,他很清楚齐卫东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在高高在上地指责别人因为有缺陷所以应该去死,而是在将情境代入了自身之后,给自己下了判词。

如果我看不见了,我还不如去死。

虽然能够理解,但苏凡瑜并不觉得齐卫东在这件事上一点错都没有。事实上,他很赞同王檀的观点,也一直试图改变他的很多想法。

就比方说,他花了很长时间,才终于让齐卫东??意识到“不可妄言”这四个字的分量。

那个时候,齐卫东刚刚从彻底的颓废状态中有了细微的起色,开始用手机录下一些划过他脑海的音乐片段——这并不是在进行创作,而是他还没想好要不要重新投入生活,又不愿意放弃那些转瞬即逝的灵感音符。

他到底是喜欢音乐的。

片段慢慢变长,哼唱逐渐被钢琴和其他乐器取代。在齐卫东第一次将自己完成的新曲子拿给苏凡瑜听的时候,苏凡瑜欣喜若狂,抱着他哭湿了一件衬衣,还要齐卫东反过来安慰他。

考虑到不能让齐卫东总是闷在家里,苏凡瑜并没有在住处建录音室——齐卫东并不愿意回家和父母住,出院以后就一直借住在苏凡瑜家里。

曲子完成后,苏凡瑜便一直鼓励他到外面走走,借录音棚把demo录下来。齐卫东先是不肯,但架不住苏凡瑜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用一些不可描述的条件作为交换,同意了在苏凡瑜的陪同下外出录歌。

录音室里。

“这是真正的目中无人啊嘻嘻。”

当着齐卫东的面,一个工作人员一边摆弄着面前的控制台,一边小声地与旁边的同事道。说完,两个人相视一笑,像是发掘了什么特别搞笑的笑话。

齐卫东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在他的丛林法则里,弱者被欺负、被作弄、被嘲笑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几句不痛不痒的说辞还不至于把他怎么样。

倒是苏凡瑜没忍住,开了嘴炮,“如果齐卫东曾经因为工作给大家造成了伤害的话,大家可以直说,他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并赔礼道歉的。但如果没有,还请控制台那边的先生向他道歉。”

“干嘛这么上纲上线啊,”那人并不怕事,讥笑着抬杠道,“我就是开个玩笑。”梗着脖子,并没有一丝一毫打算道歉的样子。

“开玩笑的对象如果觉得不好笑的话,那叫冒犯。”苏凡瑜一手撑在桌子上,气场全开,“请你道歉。”

“开玩笑的对象如果觉得不好笑,那叫冒犯。”回去的路上,齐卫东一直念叨着这句话。

苏凡瑜有些心酸,劝他别老想刚才发生的事,没想到齐卫东非但没听他的劝,甚至忽然对着前排的司机问道,“老赵,我冒犯过你吗?”

常年给齐卫东他爸开车的司机一惊,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点抖,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少、少爷,没有啊。”

苏凡瑜失笑,抓着齐卫东的手安抚司机道,“赵师傅你继续开车吧,他想问题呢,没别的意思。”

齐卫东放弃从司机这边入手,脑子高速转动了一会儿,对苏凡瑜说,“开玩笑的对象……”

“觉得不好笑就是冒犯,对,没错。”苏凡瑜接上,顺便吐槽道,“第一次听说这个观点吗?欢迎来到地球。”

“我知道,理论上。只是第一次真的意识到。”齐卫东认真道,“我突然想起来一个不太熟的朋……人,我对他……我好像说了一些冒犯到他的话。”

是哦,你这么说我就能猜出是谁了?

苏凡瑜抽抽嘴角,不知该怎么回应,索性等他自己说下去。

“在我们约P……约见面之后,我好像说了很过分的话。”齐卫东及时纠正说辞,说完又反抓住苏凡瑜的手感受他的心跳变化——以此判断他的情绪。感觉到说漏嘴的话让苏凡瑜像被棍子打了一下般猛地一震,他又急忙补充道,“我和他在那之后就没联系了!现在、以后也不会再和人……我有你就够了。”

他并不知道,让苏凡瑜情绪骤变的原因并不是那个敏感的“约”,也不是他荤素不忌的过去。

“你对他说了什么?”苏凡瑜忍不住追问道。

“我,我说了一些比较负面的话,”齐卫东显然不想让他知道太多,心虚地吞了吞口水,删繁就简道,“开玩笑……我以为是开玩笑,说他脸不太好看之类的。”

是“我看到你硬不起来”吗?

心脏在回忆出现的瞬间剧烈地缩起,痛得苏凡瑜几乎憋不住呻吟。

他咬着牙吞下了质问,沉默片刻后干巴巴道,“如果再见到他,你会和他道歉吗?”

“……我不知道,”齐卫东茫然地道,“我可能,确实是说了不好的话。他那个时候的脸色实在太差了,应该很受伤吧。但,但是,阿时,如果对方并不是一个好人,我……我真的做错了吗?”

他试图挽回自己在苏凡瑜心目中的形象,却不料说出的话再次像利剑一般刺穿了他。

这一次,痛感蔓延到了全身,连牙齿都在上下打颤。

对于齐卫东眼里的自己是怎样一个人,苏凡瑜早已清楚,甚至内心不再会因此而起任何波澜,但他并没有想到无意间会发现这个万分羞耻的事实——他让齐卫东记忆犹新的原因,竟然是他超出寻常“炮友”的狼狈与不堪。

这或许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被齐卫东这样评价的炮友吧。

“一个人的好坏,要用什么来评价呢?你的标准和别人的标准谁才是正确的呢?”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并没有打算扭转自己在齐卫东心中的形象,“如果你不喜欢一个人的为人或是别的什么,可以当着他的面指出他的问题,也可以不搭理他,但这并不是你出言攻击他的理由。”

齐卫东若有所思,“就像刚才那个人不喜欢我,但是他也不应该用我的眼睛来嘲笑我,对吗?”

“没错,”苏凡瑜意有所指道,“但你也不用太记着那些伤害,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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