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她(2/2)
顾慈猛地转过头,看过去。
荣嘉走到她面前,“顾慈,停下罢。”
顾慈怔愣的看着他,不可思议道:“你喊了我的名字,你竟然喊了我的名字。”
荣嘉沉沉得看着她:“你会有麻烦的。”
“我才不怕麻烦呢。”顾慈狡黠的笑,既高兴于他还肯与她说话,又高兴他叫了她名字。
他还是头一次叫她的名字呢!
秋水看见自家公主的手势,收了手,又退回公主身边。
顾慈还沉浸在那一声低沉的喊声中,等到回过神来,才发现荣家人都还跪在地上。
她清了清嗓子,嫌弃道:“行了,都滚罢。”
荣屿和荣岐如蒙大赦,赶紧扶着妹妹连滚带爬的跑出了院子。
待人走尽,晋丘看了看两位主子之间的神情,十分上道地扯着秋水离开。
站了许久,直到顾慈腿都站酸了,荣嘉才又开了口,声音依旧冷淡:“你不应该出来。”
顾慈不服,抬起头,小脸上满是倔强:“我为何不能出来?难道在里面看着你被欺负嘛!”
不待荣嘉说话,她又垂下了头,双眼一黯,喃喃出声:我忘了,你不喜欢我管闲事,但是你的事不是闲事啊。
荣嘉垂眸,想要讲道理给她听,可见她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喉中似是哽了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他觉得心里像是破了道口子,有什么东西缓缓流了进去。
像夏日冰雪,冬日暖阳。
顾慈又抬头,抿了抿下唇,直到嘴唇都被咬出一个印子来,才超小声道:“对不起啊,那天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荣嘉一怔,隐隐猜到她昨晚是为这个而来。
果然,顾慈见他不答话,立即急了,她伸出一只手,轻轻揪住他的衣袖,左右晃了晃,道:“从那天晚上回去,我就特别认真的反思了自己的错误,我保证,以后我都不会再跟你提荣家的事,更不会劝你做不想做的事。”
她又轻轻晃了晃衣袖,苦着脸:“我真得知道错了嘛——”
荣嘉低头盯着她的手,一直注视着她的小动作,直到她一张小脸皱起来,快要哭出来时,才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以后不必来了。”
因为过几日,我会离开这个令人厌恶的地方,你也就不用来了。
可顾慈显然误会了。
她退后一步,结结巴巴道:“你什么意思?我、不能来找你了吗?”
荣嘉:“……不是。”
守在门口的晋丘见情况不对,赶紧跑进来,朝着顾慈解释道:“公主误会了,我家公子的意思是说,过段日子我们就搬家啦,这里就空了下来,公主若是想找人,就得换个地方啦。”
顾慈眨了眨眼,“不会是因为我搬家吧?”
“自然不是!是我家公子觉得这里太破了,而且离侯府太近,日后难免碰面尴尬。况且您不知道,我家公子从回京以来,住在这里受得委屈可太多了!”
顾慈顿时像炸了毛的刺猬:“谁欺负你家公子了?”
晋丘偷摸瞅了荣嘉一眼,见他神色淡淡,却没有阻止的意思,便一口气说了出来:“刚回来时,荣世子就派人来说,我家公子不配姓荣,更不能挂门口那个牌匾,三两下就将府上的牌匾拆了!如今这块,是公子后来亲自写好挂上去的。”
“还有上次,荣大夫人明明知道我家公子有伤在身,还撺掇侯爷罚公子跪祠堂。公子也是倒霉,那日又下了雨,公子在雨里跪了一夜,伤口又裂开感染了。更气人的是,奴才去请大夫,荣家却始终先一步将大夫请走。走了好几家,大夫都不在医炉。若不是真的没有办法,奴才也不会舔着脸去求公主帮忙。”
顾慈没想到,荣家人会如此心狠手辣。伤口发炎又高烧不退,还不给请大夫,那是会死人的啊!
荣嘉站在她身旁,与顾慈脸上的激动气愤不同,他始终面色淡淡,仿佛说得不是他所亲身经历的事。
荣嘉低头,见她眼中似有光闪烁,不由莞尔。
想来也是,她虽身处皇家,却从未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再加上皇帝与太子都在努力的保护她,以至于她长到现在,还从未见过骨肉相残的事,自然也不明白人心的险恶。
顾慈见他一脸平淡,心中更加难受了。
想必就是平日受得委屈太多,他才会这么淡然。
思及此,顾慈心中的怒火又上升了一个档次,她猛一甩广袖,风风火火朝着门外走,“姑奶奶现在就去撕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