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符水】（2/2）

师伯师叔们依次上前，每人用柳枝拂弹她掌心一滴清露，这个仪式叫做“去红尘”，意在掸去凡尘俗事，此后专心修道，同时也是正式将她介绍给师门内的长辈。

人来人往，钟莫离一边在心中暗暗记下，一边忍不住感慨，薇雅师姐说的果然不错，自己的师叔师伯中，有些人竟是比方岐师公还要垂老半分。

司无胤立于她的身侧，他性子冷清，不喜多言，却在意规矩礼仪，每逢有同门与他寒暄，也一一应下，不会怠慢了对方。

待到“去红尘”了，司无胤用素色的绸巾将她掌心残余的水珠拭干，钟莫离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随着他的样子朝大殿上方的祭坛、历代掌门的牌位跪拜。

她在宫中多年，这些礼仪做起来从容雅致，哪怕与司无胤那样的谪仙之姿相衬，也未输分毫。

“师门先祖在上，万宗门第十五代弟子司无胤今收钟莫离为徒......”

他声如箜篌，余音微凉，起身拂袖将一道黄色的符咒，烧化在小小的釉杯中，递于钟莫离：“此后你便是我万宗门的内门弟子了。”

怔怔接过杯盏，钟莫离抬袖一口饮尽，清符水无色无味，却让她觉得犹如烈酒，身子瞬然间飘飘欲起，不真切的虚渺感登时游走在四肢百骸。

胸口跳的愈发快了，剧烈到自己能听见咚咚声响，视野却渐渐模糊起来。

……只剩下最后的“赐牌”了。

万宗门每人都有属于一块自己的身份令牌和信物，外门弟子只有桃木令，中门弟子是碧色玛瑙石坠与松木令，内门弟子是莹白剔透的鎏冰坠和楠木令。

钟莫离垂着头，攥着手心，见司无胤将镂字描金的小巧玉牌和木令系在自己腰间。

勉勉强强撑到到典仪结束，待众人散去后，她才双腿一软，“师、师父……”

话音未落，便失去了意识，跌落在那素白清冷的怀抱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