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2)
他们夫妇是老年得子,当时已近花甲之年,姜父亡妻丧子,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从那天起,他慢慢把公司权柄移交给日渐稳重的长子,把偌大家业扔给了姜牧谦,自己找了个庙剃度出家。
姜牧谦把思绪拉回来,“我母亲病逝多年了,父亲也已经皈依佛门,不再理会凡俗之事。我……大概和你一样孤苦伶仃。”
“以前过年的时候,师父喜欢包饺子,都是些素菜。我不爱吃,只想吃肉,他就会骂我不懂养生,然后跟我一起吃涮锅。”任泊然本想笑着回忆这些东西,却有阳光从侧面打进来,闪进他眼睛里,在眼角落成一点亮光。
“那时我总以为还有大把光阴用来消磨,别人都会永远等着你。可他们偏不……就在你麻痹大意、习以为常的时候,狠狠扇你个大耳光。”
任泊然低下头不想直视姜牧谦的眼睛,怕看见怜悯,也不想同病相怜。他其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这些,本该是烂在自己心里的沉疴,却巴巴地说出来,像在博取同情一样。
也许是没睡醒的时候人太软弱,也许是姜牧谦一路滴答的水看起来太急切,或者是他蹲下来不肯居高临下的这种堪称小心翼翼的温柔太惑人——管他呢,任泊然破罐破摔地想,就自私这一回,说个够。今天以后,一定三缄其口。
伤痕太多,本不必向谁提起。
姜牧谦感觉到任泊然把心里最难受的地方掀开给他看了一地捂上,大约不愿意他再次光顾。
说什么都不妥,他揉了揉任泊然的头发。姜牧谦的手指修长有力,手腕还残留着香皂的味道。任泊然吸了下鼻子,用自己的方式收到了一点安慰。
随后姜牧谦把他抱了个满怀,让他的脸埋进姜牧谦的颈窝。过了几秒,任泊然伸手环住了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