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2）
“要说你去说，叔言公说了，今天请不回来，就要把我放在判冥台当报时器。”
右边一句话说得三颗脑袋同时炸了毛，脖子一缩，像是被哪道看不见的阴电闪了一下。
“有区别吗？换谁不都是一样？”中间的幽幽地抛了一句，“伸脖子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赶紧吧，别耽误事了。”
确实如此，仨家伙怎么着都还共用着一个身子，逮谁都一样。
于是仨炸了毛的脑袋，展了展各自那对五彩斑斓的双翼，你踩我一脚我踩你一脚后，昂头朝判冥台飞去。
那条信息发出去之后，对方没多说什么，只要了莫希的账号，直接给他转了账，连定金都不是，转的是全款。
“煞！”
莫希看着出租车上计价器的小红数字即将由两位数变成三位数的瞬间喊了一声。
“啊啊？”
出租车大爷满头问号从后视镜瞟了一眼后座眼露凶光的人。
一大早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从北郊拉个人到南郊，还不如就在市里跟着堵车大流溜达。
他们都不爱跑长途，费时不说，也不划算，尤其跑郊区，空车的概率那是极大的。
可单都派到头上了，谁叫自己这么不走运。
“煞……刹车，师傅，就放我到这吧。”
莫希挑眉看着计价器还是默默地滑进了三位数，心里像是被根小刺扎了一下，得，早知道就叫那财大气粗的给报销一下路费了。
“小伙，还差二里地呢，进了里面，那片大着呢，得叫你好找。”
大爷嘴上说着，脚上却慢慢踩下了刹车，停这片倒也不错，再往回走就是一块副CBD，不愁空车了。
“没事，正好溜达一圈，钱我已经扫了，您看一下。”
车还没停稳，莫希便拉开了车门跳下了车，直冲后备箱，“师傅，劳驾。”
“已收到车费100.99元，交易成功，感谢您乘坐祥和出租车，欢迎您下次选乘祥和，祝您顺遂祥和，家宅平安，万事如意。”
大爷瞥眼看了下手机，勾手在座位下面开了后备箱。
下次？表跳那么快哪还有下次？
你以为说几句吉祥话就能从我口袋里掏钱了？
莫希听着耳朵里那一串跟拜年似的语音播报，从后备箱里飞速抬出那三幅画。
这一大早的，又不知道是哪家在折磨小孩了，讲真的，没有音乐细胞就不要逼着小孩去上什么劳什子乐器班，每天跟催命似的练些不成调的曲子，害人害己。
游羽任由不知道从哪栋楼里传来的不间断弹棉花的弦乐声钻进耳朵，那声音灌进来就跟有人扯着他的脑神经拿砂纸一顿磨似的。
简直是变相杀人！
昨晚好容易没吞药，睡了一个自自然然的觉，谁知道还没享受个几小时，就自自然然地被强行吵醒了。
他暴躁的从床上弹了起来，一把拍开床头灯，他睡觉的习惯一定是要把屋子封的严严实实，一点光都不能透进来，否则便是光污染，绝对不成眠的。
也不知道是拉琴的人拉累了，还是刚才根本是在做梦。
灯亮起来的瞬间，那声音戛然而止，屋子里静悄悄的，屋外也是一片寂静，窗帘拉得严实也不知道是几点了，无声无息地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
游羽瞬间背后升起一阵冷汗，警觉地扫了一圈房间。
防魂符……完整！
压惊符……完整！
辟邪符……也完整
完整完整完整……一切都很完整。
他顶着一头睡成鸡窝的头，宽松的睡衣挂在单薄的身上，上蹿下跳地检查贴了满房间的符咒。
也亏得他睡觉不能透光，否则谁睡在这除了他脑门上还有空地，其余每一个留空的地方都贴了黄的白的红的一大堆符咒纸的房间，能安稳入睡呢？
游羽长吁了口气，一头躺倒在床上，看来是那家伙拉累了……
他抬起手揉了揉眉心，视线落在了头顶的天花板上。
我靠！
刚才只围着房间检查了一圈，完全忽略了头顶上。
此刻一双血红泛着青光的眼睛正直直地盯着摊平在床上的游羽，眼睛属于一个人不像人影子不像影子的东西，它长着人的轮廓，身体却近乎透明，可却是黑乎乎的透明，看着就跟一具烧焦到快成为一个空壳的尸体，尸体的脸上也是一片焦黑，但五官还清晰可辨，只不过除了眼睛还完好以外，口鼻耳都碳化了耸在它们该在的地方，裂开的细缝里还透着血色。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一切都是幻觉，一切都是假象。
“和谐友善富强爱国敬……耶耶噫啊啊啊啊……”
游羽强迫自己闭上眼嘴里叽里咕噜念着，却突然感到一阵冰凉的触感抚过他闭着的眼睛，瞬间他只感觉自己眼皮都像是要被冻住，再也睁不开似的。
他大吼着拼命睁开眼，从床上也不知道用了个什么姿势，两腿跟长了翅膀飞快跨到窗口一把拉开窗帘，由于力气过大，手里的窗帘直接被拉垮一角，一半帘布都挂在了他身上。发白的阳光霎时照了进来，把原先只亮着一盏暖黄床头灯的屋子照得透亮，日出时间早过了俩小时了，太阳正勤勤恳恳地挂在东南角履行它的职责。
这是一块别墅区，晨起跑步的人正三三两两地绕着小楼外面的跑道慢步小跑着，有几个人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晃了此时正杵在一楼窗口的游羽一眼。啧，这个衣衫不整顶着乱毛抱着窗帘的白痴又在发神经了。
住在这一片的人对游羽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尤其看到他正近乎求助地尖叫，更是只当作晨起开嗓的鸟一样充耳未闻。
晃完一眼便目不斜视沿着脚下的路跑走了。
游羽僵直在窗口不敢回头确认那东西还在不在，只抱着那大半块重得跟灌了铅似的窗帘杵在原地，抽了口气把尖叫收回肚子里。
这已经是他第五六七□□次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游羽不敢往什么神啊鬼的方向想，只觉得是自己精神出了问题，情绪病过重导致的幻觉，虽然还是没忍住找各种大神甭管中式还是西式的贴了满屋子符咒，但他依旧不愿意相信这世界真有什么鬼神。
如果这世界真的有鬼，那岂不是乱了套了？
今天你家的把我毒死了我变成鬼了立马来屠你全家。
昨天他家的把那谁的棺材本骗走了，那谁变成鬼了直接回来把他全家做成棺材。
游羽是这样认为的：反正我要是变成鬼，做得第一件事便是回去把跟我结仇的都屠一遍。
先不说自己有没有得罪过人吧，前面已经见到的那些东西虽然每次都吓他，但却没有一次伤害他，这世界就算有鬼，也不会有这么无聊的鬼，跑出来只是来吓人取乐这么低级趣味。
嗯，所以，这些都是幻觉，是臆想症又发作了，我该吃药了。
对对对，吃药吃药，昨天就不应该不吃药。
想着，游羽微闭着眼，留一条还能看清东西的缝，哆哆嗦嗦转身朝床头柜移动。
没走两步，身上还挂着的窗帘就被他踩成一团，搅合在脚底下。
哐当一声，他半扑在床上，跪倒在床边，双脚被窗帘给“锁”住了。
“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阿门，愿你与我同在。”
游羽挣扎着从帘布里爬出来，嘴里唤着各路神仙，两手合掌手肘撑着床站起身，眼皮一翻朝天花板刚才那东西出现的地方看去。
“唔……啊啊啊啊啊啊……”
那双血红的眸子依旧不动声色地盯着他，甚至仔细看还能看到眼神深处带着一丝疑惑，那东西姿势自刚才便一动未动，只一双眼睛换了个看人的方向。
游羽再也忍不住了，两脚撅开还纠缠着他的帘布，抓着头顶的鸡窝，大叫着光脚夺门而出，出大门的时候，根本就是一脚给门踹开的，院子里还带着晨露的草地差点没让他滑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