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瞬间只能转身离开（1/2）
李蜜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醒了过来。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个警察，马众涛甚至想用“换魂”这种说法来形容李蜜了。
“我说了，我不认识这个人，”李蜜表情淡漠地坐在狭窄的小床上，面无表情，即使她的样子依旧憔悴，丝毫没有任何的气场可言。
“但你昨天很恐慌，很害怕，你现在跟我说你不认识他？”马众涛扯着嗓子，“李小姐，你这么说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警察拿出来的图，十张有八张都是血腥可怕的尸体，我作为一个女人，害怕难道不是正常的吗？”李蜜理直气壮地反问道，“如果我面不改色地看着这些图片，马警官才会以为我有问题吧？”
“那我问你，你衣服上为什么会有蒋轶辉的血迹？他是不是你杀的？”
“马警官，我是他母亲，就算不是亲生的，你这种话难道不会过于伤人吗？”李蜜深深的黑眼圈挂在脸上，仍强撑着质问马众涛，“我没有歇斯底里地要求你们赶快破案，已经很冷静了吧？”
“我在问你衣服上为什么有蒋轶辉的血迹！”马众涛举着证物袋，耐心全无。
“只是一件衣服而已，谁偷的我都不知道，马警官不要什么都算在我头上，”李蜜转过脸去，“况且，我有权保持沉默，谁能证明我当时穿的就是这件衣服，谁又能证明，是我对他开的枪？”
“李蜜，他虽然不是出自你身，但好歹是你养大的孩子，”马众涛手撑着病床两旁，死死盯着李蜜的表情，想要找出些破绽，“还有，蒋轶贤现在被人指控根本就不是金良的亲生儿子，你到底准备了多大的一盘棋？”
“如果你们现在放我出去，我还能帮我儿子讨回个公道，你们现在这么扣着我，还说这种话，有用吗？”李蜜条理清晰地反驳道，“马警官，没想到你也是喜欢和稀泥的人啊！”
“……”马众涛盯着李蜜的脸，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良久，他终于放松了肩膀的肌肉，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不愧是李女士，上次就已经见识过你48小时的沉默了，看来这次也一样，拿不出决定性的证据，你是不会承认的了。”
“让我承认一件本来就不是我做的事，难道不强人所难吗？”李蜜毫不胆怯地看回去。
马众涛转身过去打开房间的门，留下一个背影对着端坐在床头的李蜜，“小周，你好好陪着李女士，需要什么都及时提供，等我回来。”
“哦…是！队长，”小周看看马众涛，再看看李蜜，怯生生地点点头。
最近的天气开始变得变幻莫测，时不时就爱下雨。马众涛不是个爱打伞的人，一出来看到满天乌云就头疼。他这几天没什么别的任务，主要就是逼着李蜜开口，因此车子就放置在拘留所后头，并没有出行的打算。此时看着快要流泪的天空，急得他举起薄外套就到处跑。
跑过几条马路，跑过几条天桥，自己也没有数。
他隐约记着这附近有几条繁华的街道，有吃有喝，还有成群结队的人来逛街，很是热闹。周围是几片年纪不小的楼盘，偶尔有些培训机构或者小公司驻扎在这里，风吹雨打，没有大获成功，也没有从此销声匿迹，一直保持在有那么几个人知道，但出不了头的状态。
所以碰到蒋轶贤的时候，马众涛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
蒋轶贤还是一身西装革履的，就跟平时在金氏集团没什么两样，唯独夹着的公文包和略显局促的样子，出卖了他此时狼狈的状态。
马众涛在一家包子铺门口纠结了十分钟，才决定上前去打招呼。
“…马警官，”蒋轶贤怔了一会儿，才点头示意。
“蒋总这是…来…？”
“没错，我是来找工作的，”蒋轶贤也没觉得尴尬，大大方方承认了。
“啊…蒋总的学历和条件这么好，一定很顺利吧！”马众涛这段话没过脑子，要是再给他一个机会，他绝对不这么说。
“……”果然，蒋轶贤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句话。
“呃…那个，你看都大中午的了，要不我们一起吃顿饭？”马众涛慌里慌张地提议道，想要赶紧把刚刚那个问题翻过去。
蒋轶贤看了看手表，似乎在确认下一场面试的时间，无误后，才点了点头，跟着马众涛走进包子铺。
上班族没有按时的午餐，即使是下午一两点了，依旧很多人排着队来买包子，马众涛和蒋轶贤坐在里头，倒也不显得违和——毕竟这里的上班族，哪个不是西装革履呢？
马众涛自觉地担负起点餐的这个任务，蒋轶贤很少出入这种场合，确实不知该要点什么。等包子和米粉都端上来后，蒋轶贤才后知后觉地说了句谢谢。
“蒋总不必客气，小事儿，”马众涛习惯性地说道。
蒋轶贤对蒋总这个称呼先是怔了一下，才有些自嘲地摇摇头，“马警官说笑了，我早都不是蒋总了。”
“呃…不好意思啊，叫顺嘴了，我没别的意思啊那个…蒋轶贤，”马众涛赶紧解释道。他平时就是这么一个人，即使多看不惯蒋轶贤对于崔时穆的偏爱，但现在他身份一落千丈，尊严被人按在地上摩擦，让他像以前似的想要去挤兑他，他也做不出来。
“没事，我明白，”蒋轶贤倒是少有地笑了笑，是马众涛从认识他开始不曾看到的。
两人安静地各自啃了个包子。马众涛对于这个平时高高在上的大总裁也能像个平民似的吃几口包子这件事感到非常新奇，一直盯着看，看到蒋轶贤想装作没注意到都不行。
“马警官觉得我这样很新奇吗？”
“啊，不是不是，就是…可能平时看惯了你是个大总裁啊，居然也能跟我们老百姓似的啃包子，感觉还挺不一样的，”马众涛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其实这样也挺好，过过平常人的日子。”
“马警官还真是直爽，”蒋轶贤笑着说道。
“哎…我说真的，总是那么高高在上，不累吗？”马众涛夹了个肉包子，啃了一口，肉馅儿料很足，油水从包子里溢出，流到碗里，“做个平常人挺好的，好歹也是个大男人了，总能想办法养活自己的。”
“也许…是吧！”蒋轶贤苦涩地微笑了一下，低头继续慢条斯理地啃包子。
一顿饭没有用多久，马众涛看在蒋轶贤现在的状况，那股大哥大的气质又冒了出来，抢着去帮忙埋了这顿总价不到五十的午餐。小妹很快给找了零钱，马众涛边回过头准备往位置上走去。
“嗯…还是没有消息，”蒋轶贤坐在位置上，用的还是和崔时穆同款的高档手机，在包子铺里显得特别土豪，“我妈还没给我打过电话…嗯，你再帮我注意一下吧！”
我妈…？蒋轶贤是在找李蜜吗？
马众涛脚步一顿，往旁边一转假装去拿一次性的杯子倒水。
“她可能很生气，这个节骨眼我没办法回去…嗯，要是可以的话你帮我跑一趟也可以，”蒋轶贤没有看到马众涛如此不自然的动作，注意力依旧集中在电话中，说的应该是非常重要的事情，马众涛按着饮水机出神，一个没注意，开水从一次性杯子里溢了出来。
“诶唷！”马众涛下意识一吼，整个店里的人都转向了他。
“呃…呵呵呵，不好意思啊，这个…水太烫了…”马众涛尴尬地解释道，立马端着两杯水溜回了自己的位置。
“马警官手没事吧？”蒋轶贤接过一杯，“这个水好像很烫。”
“没事儿没事儿，”马众涛摇摇头，心里非常纠结。
为什么蒋轶贤这个样子看上去完全不知道李蜜被抓的事情？
“你刚刚，是在找你母亲吗？”马众涛试探性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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