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2/2）

木耳有点难过：“我以前也能飙这么快的，现在竟然抽筋了。是不是不能打电竞了？”

叶落左手的拇指扣住木耳右手的拇指，轻轻婆娑着：“没有的事。只是因为你太久没那么快，一下子没适应而已。就像长期不运动的人，突然疾跑，腿也会酸痛。习惯就好了。”

“真的？”

“真的。而且手速不代表一切。有时候手速反而不是个好东西。”

木耳不解：“手速快还有坏处？”

“那当然。”叶落回答：“《神都》大头在团队赛，队友跟不上你的手速，没有配合就是白搭。有很多人单挑能力强，团起来一塌糊涂。这不能算合格的职业选手。”

被戳中软肋的木耳只好“噢”点头表示知道，很快想出个绝妙的主意：“索性单挑我上，团队赛你上不就好了？”

叶落摇头：“万一，到时候我不在呢？”

“你怎么会不在？”

“你怎么能确定我在？”叶落反问他，“我只是个孤魂野鬼，哪天烟消云散了也不知道。”

无意间触及到一个两人都不愿面对的话题，大家不约而同地沉默良久。

“那我还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吧。”

木耳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不开心闹脾气起来，索性精神一集中，又把左手的控制权收了回来。左手难受是难受，心里边更难受，叶小落怎么可以烟消云散？怎么能哪天睡醒他就忽然消失了呢？

手伤着，心里又憋得慌，游戏都没心情打。退游，出门，早餐午饭一起吃。

柳森瀚十足的铁杆哥们儿，见木耳左手不方便，打饭端盘一条龙服务，吃饭时候还自带手机新闻实时分享。他学的播音主持专业，听来还算字正腔圆。

每一天的新闻都在变化，可在新闻学院同学的眼里个个大差不差，只有标题党的伎俩想着法儿地变化。

柳森瀚念一则：“程科院士撰文：脑科学取得巨大进展，笛卡尔猜想即将被证实。”

这院士以前就住木耳家隔壁，平日脸，好像随时要呵斥人一般，木耳对他没什么好印象，讥讽一句：“脑科学天天都进步，今天安排笛卡尔，明天安排康德，这文章我也能写。”

柳森瀚再念一则：“长风师范大学、西城大学等十余所教育部直属高校教授联名致信中央，称应重视人文主义与人工智能伦理研究。”

这件事用屁股想又是自家老爹领头搞的大动作，文科生搞不出人工智能，就想着法儿批判人工智能，一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嘴脸。

柳森瀚都觉得社会新闻好无聊，切到游戏新闻频道，头版专题格外醒目：“风止叶落宣布退役：谋士远遁，莫问归期。”

叶落从刚刚到现在一直郁闷着，他见木耳不开心，自己也觉得沮丧，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木耳，以他现在的状态，什么都没法保证，只好一言不发地跟在木耳后边，连木耳吃饭也不敢和他并排坐下。

现在听到关于自己的新闻，眼里才有点光，想想总觉不对劲儿，我人明明在这儿，怎么宣布的退役？

木耳催促柳森瀚读具体内容。

“今日上午11点，司命阁战队召开新闻发布会。代理队长六爻表示，前任队长风止叶落昏迷住院，其法定监护人已与战队协商解约……”

新闻后面跟着风止叶落一连串的辉煌战绩，以及各家战队就此事件的采访与回应。

木耳已经没心思听太多，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扭过头去冲叶落喊道：“听到没有，叶小落你还活着！”

可把柳森瀚吓得哆嗦。木耳赶紧解释说，他是风止叶落的粉丝，之前听到大神病危的谣言，现在只是昏迷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活着？

叶落没那么强烈的喜悦感。虽然说半透明的身体有诸多不便，可这几天习惯了跟木耳一起生活之后，他发现这么活着跟那么活着，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木耳对新闻里的各种用词有着高度的专业敏锐性。既然只是“昏迷住院”，说明暂时还没断气；有“法定监护人”，说明他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很有可能是医学上界定的植物人。

既然叶小落的灵魂附在自己身上，是不是能够把灵魂送回他的身上？

想到就去试，这是木耳的处事风格。他立马放下拿筷子的右手，掏出手机，三下五除二地订了下午赶往西城市的高铁。

记得叶小落说过，他家住在西城大学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