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2）

“约她出去的人是我，你待如何啊，六弟？”他话语中隐含压迫，早已将当初那副温和嘴脸丢到了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肆无忌惮和志得意满。

陆靖安做出愠怒的模样来，说了一句:“五哥真是好手段。”

那陆靖民便如斗胜了的公鸡一般，和卫肆说了一句:“卫老板，我和小仙这便先告辞了。”转身便想离开。

卫肆不愿意他俩单独出去，可鹤小仙自己是愿意的，他又不能每次都跟着，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做。只能是和往常一样嘱咐了一句:“陆公子，小仙一个姑娘家不好在外面过夜，麻烦您十点钟前将她送回来，卫某先谢过了。”

卫肆却并不知道自己这一句就已经惹恼了陆靖民。

在陆靖民看来，往常这卫老板的要求也不算过分，十点钟已经很晚了，不妨碍他办事；加之鹤小仙要求，他也就每次都会在十点左右送鹤小仙回来。

可今天，这卫肆不仅让陆靖安和鹤小仙见面，还当着陆靖安的面要他晚上把鹤小仙送回来，这不是下他的脸是什么？

陆靖民阴狠地看了卫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揽着鹤小仙的肩膀走了。

出了卫家园的门，陆靖民就捏着鹤小仙的下巴，抬起她的脸，说:“可真是张比花儿还娇艳的小脸儿，难怪这么着招蜂引蝶。”

鹤小仙双眉微蹙，露出一副泪盈于睫的可怜模样，“便是在五哥您来之前，小仙也是想着法子推脱的。您和小仙撒哪门子的闲气儿？”

陆靖安最喜欢的就是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儿，便放开她的下巴，转而搂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

“今个儿和五哥在外面耍他一夜，不回卫肆这个破园子，怎样？”

鹤小仙犹犹豫豫道:“这似乎不太好吧？”

陆靖民哼笑一声:“我看好的很，哪个敢说不好？”

卫家园里头，卫肆揉揉眉心想要送客，主要是陆靖安在，他不方便教训徒弟。可陆靖安就像突然木了一般，他三番两次地暗示送客，偏就是瞧不明白。

其实陆靖安早就看明白了，他就是磨着，想看卫肆拿自己送的烟袋抽一回烟。

陆靖安不走，卫肆也就只能陪着，不仅不能教训徒弟，好多事也做不了，心里头烦的紧。拿出烟袋想要抽点，看见陆靖安送的这个精致漂亮的新烟袋，就想起原先青雀送的、陪了自己好多年的那个，已经是尸骨无存了，就更加郁闷。

坐在一旁的陆靖安也不好受，他眼见着卫肆把烟袋拿起又放下，心都跟着飘忽了一下。看他的眉头越皱越紧，陆靖安觉得，自己再不走可能就真的要惹人厌了。

暗叹一口气，他起身向卫肆道别:“卫老板，既已无事，陆某这便告辞了。”

卫肆简直喜出望外，起身相送:“陆公子慢走，卫某送送您。”

“您留步吧，也算是熟人，不用来这些虚的。”

出了卫家班，陆靖安就叫了一辆黄包车，回沈公馆去了。一路上还琢磨着，要不就在济南城里请一个捧角儿家①，给他钱专门就去捧那个鹤小仙，和陆靖民唱唱对台戏。

这样子，一方面自己抽出手来，心思放到别的事上；另一方面，捧角儿家在造势捧角上，肯定比自己有手段，更是能甩陆靖民那外行几条街，最好叫他有些紧迫感，抽不出心思来管码头那边的事。

而卫肆那边，将所有徒弟都叫到一块儿，再次重申了卫家园的规矩。近日里踩了线的，该扣工钱的扣，还上手打的也没含糊。

戏班子里近来浮躁跳脱起来的氛围，霎时沉静下来不少。只是少不了有人心怀不满，私下里嘀嘀咕咕罢了。摆在台面上不守规矩的事，却是没人敢干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