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欢篇：（6）争端为何（2/2）

此时去何处寻梅子?说再多也不过是他的一些推脱之词罢了，岂料柳般若满口答应，转身便从床下扒拉出来一罐美人梅。

莫长消：“.........”

他可是半道工序都记不得了，该如何是好?

柳般若心中冷笑，垂下眸子后，把一盏灯塞入了他手中，二话不说拽起人就往外走。

云层渐移，月上柳梢头，翠竹扶风。

美人梅开了满树，绯色的花瓣被夜风吹落在了柳般若肩头。

莫长消地为他拂去，在夜间还笑得眯了眼。

柳般若嘴角抽了抽，不为别的，他这幅模样，看着实诡异。

凉亭之中。

柳般若拿着纸笔有些兴奋：“莫郎速速将秘方道来，我要等不及了。”

莫长消不住干笑：“先......先准备好用料再说。”

柳般若却不依：“你先念来，明日我会交由酒家看看，他若能做得，便不必日日劳烦你了。”

莫长消开始忽悠：“仅美人梅子这一道工序就不便交由他人，如此珍贵之物，应当用心对待才是........”

柳般若无情打断：“不会暴殄天物的，我找的酒家都是些颇有名望的。”

莫长消不敢苟同：“那是因为你年纪小还不懂，我只是将爹爹私藏的梅子捣碎而已，伯父就要对我家法处置。”

柳般若道：“浪费了也就浪费了，反正我还有一院子梅树啊。”

莫长消：“........”

他怎么觉得柳般若还记着昨日之仇?

所幸他还是糊弄了一晚，眼见东方泛了白，莫长消按耐住心中的激动，惋惜道：

“一晚就这么过去了，当真是可惜啊。”

柳般若长袖一挥，毫不在意：“不碍事，你我用过晨饭再来探讨就是。”

莫长消的笑容有些僵硬：“柳郎君所言极是。”

柳般若皱着眉头问：“莫郎不会要说你乏了，想要去歇一歇吧?”

莫长消惊骇不已，这都能被他猜中?!

“自然不会，我还没把方子写出来呢。”

柳般若满意地笑了，一脸欣慰。

两个时辰后，莫府差了人来。

小厮唯唯诺诺的：“元帅瞧不着小将军的人，想着该是偷摸着来了此处，特意命小人前来探看。”

莫长消如蒙大赦：“我这就去回了伯父，一夜不见，我竟还有些想他。”

柳般若眉眼弯弯：“莫家血缘真是奇特，即是如此，我也不好拦了小将军，你便回吧。”

莫长消临走，又跑回来吼道：“就算学不会也无碍，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以后我特意给你酿那醉芳华就是了。”

低头看了看空无一字的几张宣纸，柳般若只勾着唇，没有说话。

糊弄一夜，真当他看不出来?

人都走远了，柳般若抬手摸了摸右眼角的血痂。

大夫说会留下疤痕，也不知漂不漂亮。

翠竹环抱间，十五岁的少年低低呢喃：

“终是大厦将倾了吗?”

莫长消趴在不远处的墙头，狠狠蹙起了眉。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