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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贺新禧(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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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换作我便只会要顾笙一个,你要是另给我拉一桩媒来,我绝对不允。”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吗?

“举个例子,若是你和罗彤那门亲还作数,她会为了你去追杀顾笙吗?”

沈般想了想,摇了摇头:“不会。”

依罗彤的性子,可能还乐得自在,甚至给自己找一两个面首什么的。

“但若罗家贩私盐的事情被你得知,还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你觉得她会怎么做?”

“罗家贩私盐?”

钟文和的脑门暴起一根青筋:“我是说如果。”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沈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我该去往风路城和道方门之间利益关系的方向去考虑。”

“你倒还不算是蠢笨如牛。”钟文和一脸的孺子可教。

沈般看向莫小柯:“那道方门和风路城有什么利益牵扯吗?”

“没有。”莫小柯摇了摇头。

“你看,你说的也不对。”沈般转过头来:“这么说你和我之间的差别也不大。”

钟文和:“……”

花韵在一旁憋笑憋得辛苦,目光转向宴厅门口:“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罗姑娘果然是贵人,经不起半句念叨。”

只听一阵喧哗,众人朝大门口看去,便见罗彤带着罗家众人与另一中年男子几乎是同时跨过门槛、走了进来。那人与风雅和风景的样貌都有三分相似,但又更显成熟,两鬓微霜、饱经沧桑一般,身份不言而喻。

沈般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对顾笙道:“他与你师父谁的武功更高。”

顾笙想了想:“论武功,风城主与师父应当难分伯仲。”

“他是个高手。”沈般盯着风闻阁说道:“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次比武他会输。”

或许因为在他眼中,罗不思全身的气场都如一把出鞘的利剑,而风闻阁则如一棵百年的参天大树,虽遮天蔽日,但树干的中间已经空了,没有丝毫生气,再也不会再前进半步了。

风闻阁到场之后,并未理会嘈杂的人群,先是朝钰山派的刘永大侠远远地点头致意,然后便径直朝主桌走去。主桌首座上的一老者也正站起身来,对着风闻阁拱了拱手,态度很是和蔼可亲。

“那是福禄寿酒楼的季三先生。”花韵对沈般道:“传闻中他博古通今,加上福禄寿酒楼所搜集的丰富情报,

这世间便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可谓是楼主之下第一人。”

“嗯。”沈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了罗家人的方向,略带疑惑地道:“罗不思跟倾城都不在。”

罗不思也就算了,在他身上出什么事情都不稀奇,但罗彤应该不会扔下倾城一个。

这就好比换作他,绝不会离开顾笙半步。

罗彤看上去也有些奇怪,入座后只不咸不淡地与其他凑上来的武林门派寒暄,连半点多余的目光都没分给他们。若不是先前她主动写信到高山流水庄,只看她这副态度,倒像是翻脸无情了一般。

“想必罗姑娘有她自己的打算。”顾笙安慰道:“倾城公子没有出现,或许正是与罗公子在一起。”

“这我是不信的。”沈般摇了摇头。

倾城躲着罗不思还来不及,又怎会与他单独待在一处。

“那边真是热闹啊。”不知何时潘达凑了过来,笑吟吟地对沈般道:“怎么不去和罗家妹子打个招呼,我记得你们可是相熟的很。”

“不熟。”沈般摇了摇头:“她可是曾放出话来,说见我一次打一次的。”

“打是亲骂是爱。”潘达摇着折扇:“花韵姑娘对我不就是如此吗。”

花韵对他做了个鬼脸:“你过来做什么,好不容易等来了风城主,怎么不去和他联络联络感情?”

“风城主哪里有你重要。”潘达笑道:“你可是我的终身大事,正可谓是重中之重了。”

不得不说,潘达这副含情脉脉的模样,一眼看过去便能骗走不少江湖侠女官家小姐的芳心。他的样貌本就不坏,脸上总是带着笑意,眼角自带三分风流。气质既不强势逼人,也不暗淡无光,不温不火平淡适中。若果当真要拿什么来做比,那便是萤火的幽光。在白日消失无踪,又在暗夜闪闪发光,宜人适中,却也神秘莫测。

与钟文和锋芒毕露的艳丽不同,两人站在一起,便如日月交辉,一柔一刚。

但花韵明显不为所动,只是道:“你这满口的胡话,说出来骗骗旁人也就罢了,在我眼中看来便如喷吐毒液的毒蛇信子,避之不及。要是谁能真成了你的‘终身大事’,我倒要觉得她可怜了。”

对此潘达只是笑笑,并未正面作答:“怎会呢,花韵姑娘若是嫁给我,我定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钟文和也不做声,只是黑着脸,在一旁闷头喝茶。

目睹这一幕的莫小柯不禁觉得觉得纳闷。

这究竟都是什么毛病。

明明两情相悦、近在咫尺,却又如相隔崇山峻岭、天涯海角。

“我是看不透了,你与钟庄主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趁着其他人交谈之时,莫小柯小声朝花韵问道。

花韵茫然地眨了眨眼,似是对他为何问出这个问题感到不解:“莫公子好生奇怪,都同行一路了,我与他之间的关系还不够清楚吗?”

“那你们可已定下婚事?”

花韵叹了口气:“还早着呢,不急不急。”

莫小柯:……

他自认为并非教条之人,也是道方门少数奇葩之一。可即便是他也没见过会有一对男女能够自然而然地同住一室,爬起床来又装作是“形同陌路”一般的。

问题是你真形同陌路也罢了,偏还若即若离地保持着彼此之间的距离、暧昧不清。

“我倒是求过许多次亲了,奈何他总是不应啊。”花韵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其实我要的聘礼也不多,三大箱黄金也就够了,大不了当作嫁妆再给他还回来便是了。”

“……即便他答应,你便当真就会嫁吗?”

花韵努了努嘴,思考了一阵子道:“那倒应该也不会。”

她喜欢钟文和,早在还是少女的时候便喜欢了。她心知钟文和应该也是喜欢着她的,她不信这世上还能有其他女人入的了这人挑剔的眼中。

可若是他们当真在一起了,却反倒让人觉得别扭。

“或许我们不是同路人吧。”最后她只用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给敷衍了过去:“反正还有的是时间,即便再等上个几年也不算迟。”

“……那可未必了。”

既然还有机会,就该早点开口,免得错过了。

毕竟大家都是江湖人,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在悬崖边缘摇摇欲坠,说不好什么时候就没了。你等啊等,最后可能只能等来一具冷冰冰的尸体,音容笑貌随着时间逐渐褪色,直到有一天你再也记不起她的模样来。

“那潘公子对你如此殷勤,钟庄主就没说有过半点担心?”

“他有什么好担心的。”花韵摇了摇头:“反倒是我担心着他呢。”

莫小柯:?

“毕竟先庄主与他有恩,沈般又是她所留唯一的儿子,当初他若是顺水推舟以身相许了,也不是不可能。”

莫小柯:……!

顺水推舟?以身相许?

“你莫不是在暗示,沈般曾经喜欢钟文和?”莫小柯的眼睛瞪成了铜铃。想到这个可能性后,他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可能吧,他莫不是有病的,钟庄主都把他数落成什么样了?”

“以他的个性,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喜欢谁。但你仔细想想,你的顾师兄是否和我家庄主在性情上有几分相似?”花韵意味深长地道:“他就喜欢这样的。”

沉默了很久后,莫小柯道:“虽然情人眼里出西施,但还是不要随便往你家庄主脸上贴金。”

花韵:“……”

沈般转过头来:“你们在说什么?好像有提到我。”

莫小柯:“哦,我们在讨论钟庄主和我师兄有哪些地方相似,就比如说……”

“你闭嘴。”

莫小柯:……

“这种事情你们自己想想就好。”沈般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便是想要拆散我和顾笙,也不该使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莫小柯缓缓地看向另外一边,花韵正笑得花枝乱颤,趴在桌上、肩膀抖个不停。

……妖女。

天色渐暗,吉时已到。大门外响起了鞭炮的轰鸣声,不知要比天雷谷的雷火响亮多少。唢呐声、脚步声近了,锣鼓喧天,新郎官携着新娘子手的手缓步走了进来。沈般仔细瞧了瞧,风三公子的样貌硬挺俊朗,一双桃花眼招风的很,此时正缱绻地注视着他的新婚妻子,严重的温柔多的化不开。新娘子盖着红盖头,看不见面貌,只有一双纤纤玉手露在红色锦团之外,不足盈盈一握。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在大半个武林的见证与祝福下,这对新人执手相望,朝着端坐高堂之上的风闻阁走去,仿佛这一段路的尽头便是此生的归宿。

也就是这时,沈般突然察觉到了一股灼热的目光,正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背。

有什么人一直在盯着他看。

他猛地回过头,试图找寻那道视线的来源。落眼处是觥筹交错的众多宾客,是正襟危坐高堂之上的风闻阁,是面无表情传来的、充满戒备与敌意的目光。

风路城、福禄寿酒楼、钰山派、九阳阁、天雷谷、

经纶宗、罗家、潘家……

“看什么呢?那对新人可不在这个方向。”潘达嘴角带笑,摇着扇子向他问道。

“没什么。”沈般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这天下间竟有如此多的江湖人,多到便是再多两个风路城,也不可能装得下。”

他回过头,发现庭院里的桃花不知什么时候开了,花瓣悠悠坠下,落在他的茶杯之中。抬起手喝了一口,嗯,放久了便有些苦。

融洽的气氛便是在此时被打断的。

“风城主,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

玄衣飞扬、剑气逼人。

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屋檐之上,脚踏青色瓦片,大大咧咧地站在那里。仿佛这从天到地之间,便只有这一人一剑,如同一道永远也不会弯曲的脊梁。

“罗不思来了。”沈般轻声道。

“是啊。”潘达微微眯了眯眼:“他总是无处不在。”

“风闻阁!”众目睽睽之下,罗不思却是无所畏惧,眼中似乎只有坐在正堂上的风闻阁一人,朗声道:“你可敢与我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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