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2）

“你不配。”

“你说什么？”

“你在我眼里还不如楼下那只野猫，吃了我的食物还懂得感恩，也能帮着抓抓老鼠。你现在对我来说只是个陌生人，我不在乎你所谓的‘补偿’，我妈也是。”

程洛不爱说重话，但这不代表他不会说。只要他想，他可以把任何人气得半死。

程之皓怎么也没想到程洛居然把话说到这种地步，还讽刺他猫狗不如，温和也不装了，理智也没有了，也不管女儿还在旁边看着，照着亲儿子的脑门就是一巴掌，却被程洛轻松避开，还扣住了他的手腕。

程洛比他爸高出大半个头，力气也大，压得程之皓动弹不得，只能放开嗓子大声骂道：“没良心的小兔崽子，敢跟你老子动手？！简直反了天了！当初就该把你掐死，我他妈就不会下岗失业了”

实木大门忽然被人用力推开，“砰”的一声砸在墙上，张丹带着怒气的声音响彻整个楼道：“程之皓你再说一遍试试？！当初你为了钱跟别的女人跑了，我就当我眼瞎看上了你，我认。现在你居然还有脸回来找我？还要掐死我的儿子？你真当我怕你不成？！”

“妈，你没事吧？”

“没事。我刚才在打电话，没发现你已经回来了。”

屋内开着空调，张丹穿着一身宽松的居家服，袖子撸到手肘那里，狠狠瞪着脸色涨得通红的程之皓，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怒意。

她可以忍受来自职场上的刁难，也不在乎什么闲言碎语，但她唯独不能忍受有人说她儿子一句不好。何况她根本不想看见这个男人，一辈子都不想。

程之皓在见到前妻的那一刻，气势立马矮了下去。一方面，他对张丹确实余情未了，求复合是真的，但也夹杂着许多私心，不得不放低姿态；另一方面，他又不想太过低声下气，希望对方能给他一个面子。再不济，他还有金钱这张底牌，张丹再能赚钱，也没经营一个公司挣的钱多。

程之皓刚想开口服软，一直冷眼旁观的程雪瑶——也就是那个小女孩忽然跑到张丹面前，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说：“阿姨，您就是我的新妈妈吗？”

张丹脸色一时有些复杂，想来想去也不能对一个小孩发火，于是摇了摇头说：“不是。”

“可是爸爸喜欢你啊？”

“他不喜欢我，他只喜欢钱，你和他回去吧。”

“他已经很有钱了。”程雪瑶撇了撇嘴，“你不要嫌弃他。”

“你给我闭嘴！”程之皓在一旁吼道，“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嫌弃不嫌弃的？”

程洛皱了皱眉，正想说点什么，忽然瞧见张丹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暂时不要说话，并把程之皓的嘴巴堵上。然后她蹲来，理了理程雪瑶皱起来的裙角，放柔了语气说：“你也应该有个妈妈，你们是一家三口，阿姨和这位大哥哥才是一家人，所以你跟你爸回去找你妈妈”

“她不是我妈妈，她已经搬走了。”程雪瑶使劲摇了摇头，脸色有点难看，“阿姨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呢？是瑶瑶不够好吗？还是阿姨真的不喜欢爸爸？那我让爸爸把公司转让给你和大哥哥，然后我做你的女儿好不好？”

张丹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一时失语。程之皓在一旁发出“呜呜呜”的抗议声，挣扎得更厉害了。

这个程雪瑶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在她眼里，家庭到底是什么概念？父母是能说换就换的存在吗？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张丹忽然觉得很是滑稽，也不再搭理程雪瑶，站起来对程之皓说：“你把她带回

去吧。我不要你的钱，也不要跟你复婚，我的工资能够养活我们母子。请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不然我会报警的，我说到做到。”

程洛顺势放开了程之皓，用满含警告意味的眼神盯着他。后者神情恹恹地揉了揉酸疼的膀子，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小畜生”，但也无可奈何。

张丹仔细观察他的表情，见状悄悄松了口气。就在她以为今天能够顺利送走这尊瘟神时，变故发生了。

程雪瑶的动作比谁都快，粉红色裙摆带起一阵风，从四楼楼梯上坠了下去，“砰”的一声摔在台阶下面。

就像断了线的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