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公（上十一）（2/2）
可怜人必有可恨处，这句话在从舟这里不行，他的可怜是别人给的，可恨也是外在印象，从头到尾，都是别人的评价。
在从舟自己心里，他只是做了一件让自己舒心的事而已。
江天一突然好奇道：“你真的不考虑转系？我觉得你学物理没有出路。”
“你还想传/销？”
这样开个玩笑之后气氛好了一些。
从舟继续说：“这大概就是老油条。所以之后我不会浪费时间在这些人的身上，对愿意给你笑脸的人，给个笑脸就好，不愿意的，就自在一点好了。至于偏见，你在老板眼里永远是会偷懒的那个，也是没有办法。”
说着，他朝走过来的组长扬了下下巴，对江天一道：“喏，你看，就是这样，虽然我们现在的确是在聊天。”
接着，队长的咆哮便抵达了，他没有管从舟完成任务只用了一半不到的时间，他看见的，只是你在偷懒，这便够了。
任凭江天一怎么帮忙说话都掰不回来的那种“够了”。
从舟的心情忽然变得很明媚，还难得主动道歉了一下。刺头突然说话，愣是队长也愣了一会儿。
而江天一，他嘴角的笑一直没有下去过。
这边闲聊的时候，柳夏收集证据的内容就完成并且发送给江天一了。
江天一看了眼手机，两个被队长从志愿者堆中赶去外面巡逻的人凑在一起围着一只手机看。
一般来说，这凑得近的两个人关系都不错，偏生这俩一个推一个，都嫌对方占着自己位了。最后是江天一一把将手机从青年那里抢回，宣誓主权道：“这还是我手机，好奇就自己去收集。”
从舟灰溜溜地摸摸鼻子，忿忿道：“幼稚！”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行为也是极其幼稚的。
“孙延唐是反对智能管家计划的领头人？”江天一看下去，忍不住惊讶出声。
才刚挪开脑袋的从舟立马又弹了回来，看了几眼后皱眉：“那次的事也是人为的？”他没想到自己早已参与到夜莺的计划中去了，甚至还帮夜莺除去了一个眼中钉。
“孙延唐借助衍生物从监狱里逃出去后就死了，这么巧还能是太阴或者其他组织除暴安良了吗？”
据江天一所知，其他组织才没有这样的魄力。
从舟若有所思地点头，孙延唐这人在他看来不怎么样，甚至有些畏畏缩缩的。但这份资料明显将孙延唐的身份彻底补完整。
孙延唐是个怯懦的人，因而喜欢了水安整整六年都没有开过口，哪里知道人家水安对他的感情心知肚明，甚至利用他的感情成功将他收入自己的麾下，成为建立安学的元老之一。
虽然这个元老没什么实权，这并不妨碍后来者将他视为标杆。更何况，孙延唐的学术能力还是出色的。
也正是因为有这样出色的学术能力，孙延唐敏锐地察觉到即将投入生产的智能管家的核心材料有问题。
这种材料不能被解析，甚至没有固定物理性质。
更有甚者，说这材料估计能够读取并控制人心。
孙延唐自然是不会相信这些的，但这并不影响他对实际作用的研究。研究结果是：很糟糕。
与智能管家相处许久后，人们会不自觉地向放纵自己的欲望方向发展，这是他仔细观察自己的一名亲戚后得到的。不过，在孙延唐发现这一影响的时候他已经受到了不小的影响，这种影响甚至让他屈从于自己的感/性，去相信水安不会做出危害大众的事情。
在彻底失去理智之前，孙延唐的记录引起了一小部分人的注意，他们开始恐惧这种产品，但这种恐慌最终被控制在小范围内。
最近，安学中的反对派被彻底铲除，以各种诡异的死法死在那场殃及全国的大范围复仇浩劫中。
江天一指着下面孙延唐的行踪记录：2018年12月4日，合煌大学。
“他去过合煌，估计接触过一些学生。那时候智能管家的主要设计检测都放在峪方，夜莺控制下的安学虽有创新，但毕竟有局限。那时候负责设计主程序的是未闻塔，在这里，我们可以合理猜测，孙延唐是去找了未闻塔的学生。”
“谁？”从舟下意识觉得江天一会知道答案。
“王铁。”江天一言简意赅，“他拜托王铁修改程序，偷天换日。”
从舟咋舌：“真是个大胆的计划。”
江天一点头：“王铁改换了芯片中一段无关紧要的代码，但却成功实现了躲开诡异材料、完成工作内容的目的。但是……”
“但是被发现了？”从舟摸着下巴，开始自己根据材料推导下去，“代码完成后一定要经过审核，在向上审核的过程中被人看见，刚好那人又知道特殊材料的重要性，就有了之后的事？”
江天一点头：“差不离。你不是在问我前段日子去哪里出任务了吗？”
“嗯？”从舟不由侧目。
“我去王铁家里看了，他应该是从孙延唐手上拿到了什么，后来被威胁着交出去了。不过，他还留着复印本，交给了另一个人。”
王铁这一年来的生活都过得不如意，胆战心惊的，生怕自己被大公司秘密干掉。
在孙延唐逐渐为水安陷入疯狂的过程中，那份文件就这样从孙延唐流向王铁，再从王铁流向两个未知人物。
至于那两个未知人物是谁，从舟想江天一应该已经有了结果。
江天一避而不谈：“总之，这件事刚好给了夜莺除掉峪方的机会，顺带陆茜年这个奸细也丢了。这才有了睿星和安学合作设计程序的事。之后相关的人员则是死的死，伤的伤，到最后也没有留下几个人。”
从舟比较在意的反倒是王友仁这个人和他手中的照片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也不知是江天一的疏忽还是本来就与这件事无关。
从舟还是忍不住问：“你知道那份资料的流向吗？”
江天一点头，又摇头：“知道流向，但很不幸，我怀疑两个人都是夜莺的成员。”
“谁？”
“楼源，和王星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