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2/2）

“我还要上班，再说了我跟你去算怎么回事。”

唐立果踢了花飞一脚，训斥道：“说好的相互取暖吗，不能成为爱人，做做兄弟也好。”

“兄弟可没有上床的，我们的关系还真是难以定义。”

花飞盯着唐立果的眼睛，心里忽然刮起一阵冷风，他探身向前说道：“为什么突然有种被你算计的感觉呢？”

“错觉，都是错觉，你长得这么帅，我早就垂涎于你的肉体。”

唐立果越是遮掩躲避，花飞越是心里没底。相识之时他觉得唐立果眼神清澈待人更是诚恳亲切，实属世间珍贵之人，然而时至今日，他猛然意识到自己错了，他接触到的不过是表面而已。

他隐隐感觉到，在唐立果的心底其实一直潜伏着一个诡计多端的小小恶魔。

桌子上的手机发疯般震动着，出现在屏幕上的是一串陌生号码，归属地深圳。

唐立果迫不及待抓起手机，就连睫毛都在颤抖。

“小北，是你吗？”

电话那端传来的果真是期盼已久的声音，刻进骨头里的熟悉让他猛然站直身体。

“我回来了，你在哪？”

此时的江小北正站在落星湖畔，不可思议地看着近处的别墅区。想到自己不过才离开三年而已，眼前的景象竟会是这般的翻天覆地。

经济的发展改变了故乡的容貌，而留给远归游子的却只有惆怅。

唐立果要去见小北，花飞随之一同离开，分别时他问唐立果，孟哲有没有联系过他。

唐立果摇摇头把皮皮放进车里，皮皮没玩够又不知爸爸急匆匆要带他去哪里，难免有点不高兴地噘着嘴。

“随他去吧。”唐立果淡然一笑。

“真羡慕你，有皆大欢喜的结局。”唐立果的泰然自若勾起花飞的失落。

“现在说这话早了点，花飞，只要坚持住总有柳暗花明的时候。”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自己一时冲动做错了，但见过你之后，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总该有人得到幸福，我宁愿那个人是你。”

“人总要为自己争取，谁都没有错，你没必要自责。”唐立果拉住花飞的手，他想把力量度给花飞，哪怕是一点也好。

“谢谢你，如果有坚持不住的那天，记得有我一直在身后等你。”

唐立果挥手告别，冷风中花飞的身影似乎比从前更单薄了。

远远的唐立果就认出江小北的身影，她裹着红色大衣独立北风之中，似一朵

倔强哀艳的花，痛苦的磨砺削瘦了她的背影，整个人看起来愈发单薄无依了。

“皮皮，快叫妈妈！”

唐立果推皮皮向前，却推不动一个孩子的执拗与抗拒。皮皮死死抓住爸爸的衣角，不愿向前更不愿开口。

江小北闻声回头，话未出口已然泪流满面，她张开怀抱等待皮皮的到来。时间一秒一秒流过，皮皮一动不动偷偷打量的眼神，让她的愧疚骤然达到顶点。

“皮皮，是妈妈啊。”

唐立果只好把皮皮抱过去，江小北突然爆发的母性让他既生气又动容。“别怪孩子不认你，三年了你一个电话都没打过，心也够狠的。”

见皮皮成长得这般好，江小北又是哭又是笑，鼻涕眼泪一起流出来也顾不上擦。她左一口右一口不停亲着皮皮胖乎乎的笑脸，亲够了才把他抱进怀里用大衣紧紧裹住。

阳光很好天气还算暖和，冬日的落星湖虽稍显清冷，但好在人来人往不停也算热闹。

久别重逢想必母子二人需要时间亲近，唐立果把空间留给他们，一个人沿着湖边去对岸入口处买热咖啡。

回来时皮皮正坐在江小北身上，似乎在说着什么好玩的话题，他的笑容暖得仿佛能融化人心。

母子连心，血浓于水的亲情割不断也忘不掉，虽然江小北走的时候他还很小很小，但他显然记得她的轮廓和声音，还有那安全感十足的专属于妈妈的温暖怀抱。

江小北放皮皮去旁边玩耍，眼神却无时无刻不锁定在他的身上。她接过唐立果的咖啡，没等询问就主动交待起这几年的漂泊生活。

“你应该打个电话回来，起码让我知道你好不好，我经常梦到你死了，一个人在外面尸体都没人收。”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唐立果除了抱怨，就是担心。

“当初走得自私，这几年过得辛苦，我也想打电话给你，可我害怕听见你的声音会收不住撑不下去，我不能被人看笑话。”

一滴眼泪凝固在眼角，倔强地不肯落下，江小北笑着笑着，轻轻躺在唐立果的肩上。她闭着眼听风从耳边吹过的声音，动荡不安的心终于重归平静。

“还走吗？”

“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