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两方较量（1/2）
廊下清风徐来，杯中香茗频添，灵王身着深色常服，盘腿坐于小桌前，跪坐于他对面的三人乃是其谋士，三人平时除了上报一些消息外，也一并作为联系人往来于灵王与三公之间。
“殿下，有探子来报，丞相现在也已经盯上了顾柳之，前不久曾派人行刺过一次没有得手，您看我们还要不要继续下手？”最左边颇具富态的那人低眉小心问道。
“丞相眼里还真是容不得半点沙子，他若要管便交给他管，正好省了本王的心。翻云山庄那边的形势怎么样？”总仿佛有黑云压在眉头，灵王的双眉不但一直紧锁着，而且总带有几分阴郁。
“信风盟自突袭翻云山庄之后，似是元气大伤，在您派兵相助之下，他们在近来几次战役中频频败退，枫岚山庄已被拿下，只是庄上的人尽数逃脱，现下正在追踪。”中间黑脸瘦汉说着不时瞥几眼灵王的脸色。
“不堪一击。说什么才子，好好的书不读，偏要去掺和江湖上的事，能成得了什么气候？”灵王冷哼道。
“丞相呢？我折了他这么多羽翼，也该是坐不住了吧！”
“回殿下，丞相府尚未有何举动，每日进出的除了寻常奴仆并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人。”跪坐在最右边的是一个长的比较精神的年轻人，他上身挺直，丝毫不似旁边那二人一般畏惧灵王。
“苏道明向来狡诈，只要有进出的人皆要注意。”灵王不轻不重地说着，目光逐渐移到那人身上，面无表情地问道:“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吗？”
那人呆滞了一下，看了看身边其他二人，只见那二人低着头，他十分茫然地回过头，“没有。”
似是一直锁着眉头，那地方有些僵了，灵王用手捏了捏眉骨，正欲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没有什么开心的事就不要表现得如此轻松，灵王他自己向来最见不得就是那种没事瞎在他面前乐，不知居安思危的人。
那年轻人也会识人脸色，没等灵王开口，他忙做恍然大悟状，又道:“殿下已掌握大势，不日就当功成，属下每想到此从难掩心中的喜悦。”
虽然这年轻人的话说得有些乐观，但是却是进了灵王的心坎，灵王压住要上扬的嘴角，拿起浓茶喝了一口，将视线投向栏外的飒飒竹林。
“这几日父王便会决定由谁拟定替任官员的名单，那日他提过此事要我多留意几分，想是要交于我，可是他尚未有定论说要交给我，不到最后一刻此事都有变数。我这位父王又不是没少做过变卦的事。”灵王说着抽了一口凉气，“若真的交给我了，到时再说离功成不远，我倒能承认几分。”
“岳王殿下手下没有几个人，即便圣上变卦交于他，殿下您要安排自己的人进去也是容易。”最右边那年轻人极是认真地说道。
灵王淡然瞟了他一眼，旁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是灵王这一眼里实在是带着些许欣慰。
很明显，那年轻人也没看出灵王对他的欣慰，只是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对上了灵王的目光。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属下纪南青，殿下您已经问过三遍了，怎么还没记住我的名字？”
“我只记得我该记住的名字，我没记住你的名字，只能说明你的名字还不配被我记住。”灵王很是自然地掩饰了自己是真的忘了那人名字的事实。
“属下明白了！”纪南青被灵王这么一说越是有了精神，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灵王记住自己的名字。
庄严肃穆的正和殿上如真的笼罩着一层乌烟瘴气，不管是坐在上位的人，还是站在殿中的人无不一副看不清眼前光明，处在迷茫黑暗之中的状态。当然，这一众阴沉的人里面要除去那位
搅起这场乌烟瘴气的人。
灵王仰首挺胸列班站在最前面，宣帝顶着沉重的脑袋，掀起眼皮扫视了一圈，视线最后落到灵王身上，嘴边的皱纹随即蠕动着，“众爱卿要是没有异议，拟定替任官员名单一事便交给灵王了。”
“臣等无异议！”灵王身后的一众官员齐声回道。
“丞相呢？”宣帝又将视线移到站在灵王右旁的苏道明身上。
“臣无异议。”丞相从容回道。
“儿臣……”岳王站在灵王左边，走上前一步准备提出异议，不想立侍在宣帝身旁的福总管对他使了个眼色，岳王一句话还没说又憋了回去。
“岳王要说什么？”宣帝舒了口气，漫不经心地望向他。
“儿臣……儿臣……听说三弟派兵平定江湖事情进展得很是顺利，所以……所以深觉得父王把拟定名单的事情交给三弟他也一定能做得一样出色。”岳王低头违心地称赞道。
“你能这么觉得也是难得。”宣帝一只手撑在扶手上，闭目像是说着梦话。
苏道明侧目看了一眼窘迫的岳王，心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收回视线时发现邻近的灵王脸上居然还是一脸的苦大仇深，不由得凝起了眸，陷入沉思。
下朝之后丞相乘着马车直接回了府。苏道明没有回书房，也没有去青石楼，只是漫无目的地在府里走着。
“老爷，圣上这是不得不接受灵王了吗？”苏四一路跟着苏道明。
“莫要揣度圣意。”苏道明一路想着自己的问题，暂时拣了片刻闲心回着。
自己每日都在揣度圣意不说，现下又不让人问，苏四无话可说，只好不快地吹了吹胡子。
“老四，三年之期马上是不是就要到了？”
苏道明突然这么一问，苏四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所言的三年之期是什么。
“我以三年为期拖了他们这么久，只怕期限一到就要行动了。”
苏四恍然明白过来，苏道明所说的是两年前大月使臣来访时，大月世子曾和苏道明私下订的交易，“不是还有一年嘛，老爷有什么计划尽管安排。”苏四现在只怕的是苏道明没有安排。
苏道明摇头道:“边境可还安定？”
“何家军一直镇守着哪里还有什么问题！”
“李巩呢？”
“李将军守着皇城。何老将军和何小将军又一直倾向我们这边，这一里一外都是我们的人，老爷您尽管放心，不管现今局势如何，终还是有保底的。”
苏道明又摇了摇头，忽然发出疑问，“老四，你说灵王能让大月和他进行交易，其中的关键在哪？”
“不都是为了利嘛，老爷您难道觉得其中还有蹊跷？”
“我已答应了大月的要求，他们没必要再和灵王进行交易，难道他们会不知道脚踩两条船的后果？”
“灵王施了毒计让大月降低了对您的信任，所以转投了灵王。”
“说得有理，不过有疑问不至于不提就直接倒戈，让他们能毫不犹豫选择守护的是什么呢？”苏道明抬头思索着。
苏四低头想了想没想出来，准备再和苏道明分析分析的时候，苏道明立即又跳到了另外一个话题上，“老四啊，我当了几十年的奸相，如今已无计可施了，你说骂名会不会少点？”
“老爷怎么能无计可施呢？！”苏四惊讶得山羊胡子一颤，“都走到这一步了！”
“累了。老四，晴儿要是还在世上就好了，他一定可以帮我分忧。”
“老爷不是还有云方少爷吗？”
“云方……云方在
大月怎么样？”苏道明走到曲桥上顿足，举目望着碧绿的池面。
“少爷办事一向让人放心，大月那边一切都安排得很好。”
“云方前几天来信说今年会回来一趟，这次要是回来了便不让他再去大月了。”
“少爷是想替老爷分担一些事。”
微风轻拂，池面泛起微波，苏道明看得出神，几条鲤鱼悄然进入视野，苏道明被牵住的视线像是被斩断了一般，收回视线，两只手扶在石栏上。
“顾大人近来的日子不好过吧？”
“老爷不打算帮一帮顾大人？”
“不帮，我要逼他儿子出手。”
“顾家公子即使不与灵王为谋，也不见得就会站在老爷您这边。”
“柳之的野心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他隐藏的够深，我与他是同道中人，他会看到的。”苏道明很是自信地说道。
苏四斜眼难以置信地瞥了一眼苏道明，“老爷您是鼎鼎大名的奸相，您说顾公子野心大，跟您是同道中人，莫非您是说他也有那个意思？”
苏道明不置可否。
“老爷，认真算来，您在朝中能用的人已经不多了。”苏四带着忧色道。
“其他人都无所谓，记住礼部一定要给我看好了！”
“老爷，礼部的尚书和侍郎早就是灵王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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