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孤鸿 > 第70章 下山科考

第70章 下山科考(1/2)

目录

前几天,踏雪山庄已经派人来接陈宛禾,但他一直等到容与下山这天才一起出发。

容与、楚丰年、陈宛禾再加上踏雪山庄的一位小兄弟一共四个人,从山上下来同路走了一段,终究还是要分道扬镳了。

陈宛禾依依不舍地边走边回头朝容与和楚丰年二人挥着手,此行一别,也不知日后还能不能再相见。虽然容与答应了蓝箫忆,如果顺利通过了考试还是会回庄上给他们当教书先生的,但世事难料,谁又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呢?

因为整整赶了一天的路,容与只恨不得立刻赶到庆安城,路上恐有耽搁,晚间的时候也就没有找个客栈休息,只随便在路边小憩了一会儿,就迫不及待地上了路。好在走的都是官道,一路也并不寂寞,连夜赶路讨生活的人三三两两,愣是像白天一样热闹。楚丰年特意绕了个远路将容与送到了庆安城外,本还想着要送容与进城的,但容与担心会耽误了他的正事,再三保证自己对这条进城的路很熟的情况下,楚丰年才勉强答应。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这种离别不知见过多少,在他们这些人眼中生死都能是过眼云烟,更何况只是短暂的分别,所以也未做太多感慨和表露什么不舍,只道了声珍重便握住腰间挂着的冰凉的刀鞘,压低了斗笠上路了。

“庆安,我终于又回来了!”别了楚丰年后,容与振奋了精神,一股自信如泉般从心底涌起,他自认为他这次的重新回归必将是披上荣光的,这一切虽还只是他心愿实现的开端,但既已开始,还怕没有个好的结局?

天还蒙蒙亮,氤氲的雾气笼罩着整座城,容与行走在其间很快就被吞没。他一路边走边想,想的很多,想的很远,想着想着不自觉地嘴角就扬起了好看的弧度。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到了洛门街,这个熟悉的地方正是当初举办才子选拔大赛的地方,只不过大赛已经结束了几个月,人走台子也空,如今只剩下一片空地是给今天前来报名参加童试的人留的。容与一心只有科考,早就摸清了童试报名的地点,所以披着一身湿意,一个人早早地就到了报名的地点,这算不算是捷足先登呢?今天开了个好头,相信后面也一定会很顺利,负责报名事宜的人员还没有来,容与蹲在对面的墙边暗自想着。

二月,天气变幻无常,一会儿温暖如春,一会儿又寒冷刺骨,就像现在,容与穿着的还只是那件丹青的长衫,但心里的温热总能抵御身体的寒冷,更何况还有腰间挂着的那副面具,一直都给予着他敢于直面一切的力量。湿冷的空气碰到面具立即凝结成了小水珠在光洁的表面上滑落,浸湿了那点朱砂,一朵梅花在这静谧的晨间悄然绽开,此间庆安独自一枝。

容与微闭着双眼,不一会儿他浓密黑长的睫毛上就被水珠给打湿了。可他并不在意这些,他只用心倾听着身边的动静。他的身体是紧绷着的,只要一有负责报名的人过来他就能像从弹弓上弹出的石子一般,登地起身冲过去。

突然,他的耳边传来了脚步声,但是细听之下那脚步声却很轻,不像是赶早来卖菜的商贩或是过路的商人匆忙的脚步,那声音在一点点靠近,可越是近走的却越轻,像是畏畏缩缩、偷偷摸摸地想靠近又不敢太靠近。

容与起初还以为是有什么野猫野狗的在觅食,正想着现在也是闲来无事,不如逗一逗它们。可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位裹着破麻布衣服,拿着破碗的乞食老人,容与慌忙不迭地起身,一时不知如何应付,想着应该让老人家先坐下再说,可一起身才猛然惊醒自己坐的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只好无奈地笑了笑。

老人见容与待他如此客气,鞠着身子忙向容与道谢,他没有坐下,不是嫌弃这地方不好坐,只是因为他来是有正经事的,他要填饱肚子,在发现身边的小兄弟还挺和善之后,老

人才大起胆子,双手捧着已经磕破出好几个口子的碗对容与哀求道:“小兄弟,你行行好,施舍一点给我老头子吧!我年纪大了,死了没什么,可我那还有几岁大的孙儿呀!”说着说着,老人愈发激动,爬满皱纹的土黄脸庞上滴下来几滴如油一般的热泪。

容与听后二话不说地掏出钱袋给了他一些碎银。见到容与手中鼓鼓的钱袋,本来隐匿在巷子里,只探出头观察着的众人纷纷跑出来,唯恐眼前这位肯慷慨解囊的大善人跑了。他们大多都是灰头土脸、面黄肌瘦的老人、小孩和妇女,有的跪着,有的哭着。

容与见状,甚为震惊,同情和悲悯占据了内心,他一一走到他们身边,分发着钱袋里的碎银子。不一会儿,走过十几人的身边之后,原本鼓鼓的钱袋子像漏了气一样瘪了下去。可是眼前还剩下一对母女没有领到,容与将钱袋子里的钱倒了个干干净净,还反复摸搓了几下才确定真的只剩下手里的这几块了。容与如握着救命稻草似地握着它们,但迟迟没有将这“救命稻草”递给那对可怜的母女,他犹豫了,因为他在想,他还要报名参加童试,还要找客栈住宿,还要吃还要喝,考试的这几天这一切都需要花钱,他现在所剩的估计也就只能勉强维持这几天了,如果让他们用已有的钱互相帮衬一下,也不是一样吗?

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容与最终还是把剩下不多的银子给了那对母女,自己只留下了差不多刚好可以报名的钱。因为他想到的是,这些钱关系到的是他们的生命,而它们对自己而言倒还没有到生死的抉择之间,虽然找不到地方住宿了,但他想着大不了可以去沁柳亭,说不定又会有什么奇遇;亦或者趁报完名赶快去找份活儿,这样既有地方住还可以赚钱,总之这些钱除了留下来报名用的其它的于他是无关紧要的。

他把钱递出去的时候,因为还自己留了一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这些我还要去报名参加童试,就不能都给你了,还望你能见谅。”

妇人已经感激得涕泗滂沱,带着女儿要向容与磕头道谢。

幸好容与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们,要是真跪下去,让容与受下这样的大礼,这只会让他觉得折煞得很。

一大早就看到这幅萧条、惨败的景象,与几个月前容与所见到的繁荣相比,就好像恍如隔世,容与不解地问道:“你们怎么会沦落成这样?之前你们都是靠什么讨生活的?”

为首的老人看了看四周,天色渐亮,街上开始有稀稀疏疏的人影走过了,因为担心自己的手弄脏了容与的衣服,老人只是谨慎地对容与使了个眼色,让他跟着自己来到旁边的一个暗巷里。

“唉!”那个老人深深地叹了口气后才小声道:“我们之前是还有几块地的,虽然日子过的也艰难,但好在顾大人会定期派人给我们一些补助,但自从顾大人升官被调走之后,新来了一个刘太守,他上任之后,根本就不管我们这些老百姓的死活,我们的地被恶霸赵老粗给抢占了,告到官府,可谁知赵老粗早就买通了它们,现在根本就没有人给我们做主,更别提还给我们什么补助了,家里的壮丁又到外地做生意去了,所以我们这些人就只能靠乞讨为生了。”

“居然会有这种事!”容与本就立志要当一个为民的好官,他最憎恶的就是这种尸位素餐、不顾百姓死活,只管自己贪图享乐的昏官。

“不是还有杜县令吗?他以前能在顾大人手下办事,应该不会不替你们做主吧?”容与还抱着一丝希望道。

“他?墙头草差不多!以前跟着顾大人,就学学顾大人,也为我们做了一些事,现在来了刘大人,他就立马学着那个姓刘的那一套,对我们那……不管不顾,只想着怎么去讨好他的顶头官!”

容与听后顿时怒火中烧,心想着好好的庆安

城才短短几个月就被他们给毁了,他低头思索着该如何帮一帮这群孤苦无依的流浪人,想来想去觉得此事还是能传到前太守顾远辰的耳朵里才能得以解决,毕竟像顾远辰这样一心为民的好官确实难得,这么一想着,容与越发有些佩服这位顾大人了。虽然当初他把自己赶了出去,但也情有可原,他既是地方的父母官,同时也是一位父亲,即便他不说,容与也不愿连累他们,所以自己的离开怪不得任何人,如果真要怪一个人的话,那这个人也只能是远在京城却将手伸到庆安来的丞相了。

可再一想,顾远辰如今远在京城,要传到他的耳朵里恐怕也不容易,况且自己现在要参加考试脱不了身,即便有时间,碍于自己得罪了权贵,也不能再与顾府有来往了,经过一番郑重思索,容与觉得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不是一时能急的,而当务之急还是自己的童试。

老人看着容与低头紧锁着眉毛,问道:“你不会还在想着要怎么去报官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