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蓝色的，带翅膀（1/2）

这一学年的社会义工项目是关于特殊教育，学校组织他们去特教中心给小朋友讲故事做手工，那里的孩子除了智力或生理上有些缺陷以外，与其他同龄的小朋友并没有什么两样，天真好动，被照料得很好。

顾以行特别喜欢一个脸圆圆的男孩子，睫毛鸦云似的浓密，上小学的年纪了还不太会说话，每次都乖巧地坐在窗边的位置等他。

但今天是个例外，中心的老师安排顾以行和另外一个小男孩结对子，小圆脸一看就不乐意了，眨也不眨地盯着桌面生气，谁也不给碰，陈茜茜好言好语同他讲了半天话，小圆脸依旧神情悲怆，她揉揉蹲麻的腿，指指顾以行，问他，“要哥哥还是要姐姐？”

小圆脸飞快地瞄了眼顾以行，低头不说话，陈茜茜又不依不饶地问了一遍。

“嗯。”他特小声。

顾以行身旁的小孩似乎也不满意他，扑闪大眼睛看着陈茜茜发愣，顾以行朝她使个眼色，两人便悄悄换了位置，小圆脸见他过来了，在桌底下兴奋地踢脚。顾以行环视整个教室，发现季秋没在，不过这也并不重要，季秋去哪关他什么事？顾以行停止想法，伸手去够桌子中间的材料。

今天主题是“想象中的家园”，特教老师准备了很多手工材料，五颜六色的铺了满满一桌，顾以行靠判断小圆脸踢脚的次数来挑选他想要的种类，最后拿到两捆蓝颜色的通条，让他帮忙做简单的长短分类。

这里的老师极有耐心，大部分孩子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安安静静地坐下来，花上三四个小时和哥哥姐姐们一起做手工。

对面嘉奔磊也选了类似的易折易弯的材料，勉强造出一个摇摇欲坠的正方体，顾以行觉得要认真一点，便使用了正三角形的钢筋结构，搭得慢却稳，像模像样的。

由于结构复杂，导致他们的房子比其他组大上好几圈，小圆脸很享受这种与众不同的感觉，坐得好直，骄傲睥睨四周，等顾以行完成，他左看右看，比了个飞飞的动作。

“想让房子飞起来？”顾以行问。

小圆脸应声，继续去啃指甲，顾以行一手拦住他，一手在桌子上翻找，小圆脸抢先找了一对彩色的大翅膀，举到顾以行眼前，顾以行了然，将翅膀固定到房子背后，点点墙上的世界地图，问他，“飞到哪里去呀？”

小圆脸懵懂地看看地图，继而使劲摇头，跳下椅子，举起小房子绕着长桌跑了半圈，停在一个麻花辫小姑娘身旁，让房子稳稳落到了她刚刚完成的画作上。顾以行有些吃惊，饶有兴趣地观望，然而事情的发展并不如意，小姑娘以为他是来捣乱的，一看他的房子居然比自己的还漂亮，便气鼓鼓把小蓝屋推得远远的。

人家不领情，小圆脸吃瘪，怏怏走回来，爬到顾以行腿上擦眼睛，顾以行揉揉他硬茬茬的脑袋，安慰说，“会好起来的。”

这里的孩子大多敏感，为了不引发攀比和争议，每个作品都能拿奖，小圆脸和顾以行的蓝房子获得了“最梦幻家园奖”，小圆脸对此非常满意，但顾以行比较想拿那个“最美家园奖”，听起来很有分量，但可惜被陈茜茜一组收入囊中。

陈茜茜嘱咐小朋友保管好奖状和奖品小零食，开始动手收拾桌上残局，整理到一半，她忽然停下，问顾以行，“季秋呢？”

“不知道。”顾以行生硬答道。

“嗯？他不是一直都和你黏在一块吗？”陈茜茜满腹疑惑，摞好彩纸，说，“可能在三楼，顾哥你去找一下，我们马上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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