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朋友（2/2）

“怎、怎么了。”严远澜不敢再对上他的眼神，垂眸无意识地拨弄着落在桌面上的口罩，声音有些颤抖。

“疼吗？”施求安眨了眨眼，坐正了身体，声音一反往常的凶狠，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不疼了。”严远澜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却牵动到了脸上的肌肉，霎时间又疼得他蹙起了眉。

看着他这个样子，施求安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拾起桌上的口罩怼到他脸上：“还是戴上吧，丑死了。”

待严远澜慢悠悠地将口罩戴好后，施求安站起身来。刚欲离开，袖口却传来一阵阻力。

回过头去，严远澜正拽着自己的袖口，眼神闪烁着，似乎想说些什么。

“咋了？”

片刻的沉默后，眼看着施求安的耐心就要耗尽了，严远澜低下头，用飞快的语速说道：“谢谢你。”

“谢我？”施求安一怔，又想到了些什么，“哦，没事。”

语罢，便抽回自己的袖子，迈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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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后，两个人的关系似乎靠近了不少。

刚开始，是施求安时不时地跑到严远澜面前借作业抄，再然后，就是严远澜主动跑到施求安那里把作业送给他。

每一次作业的相递就像是一个友好的暗示，渐渐地，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便成了所谓的朋友。

说起朋友，严远澜并不缺少可以一起吃饭的，体育课一起组队的所谓朋友，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和施求安成为朋友。

他脾气暴躁，不爱学习不写作业，三天两头打架闹事，抽烟喝酒。随便任何一点，都足够严远澜远离他十万八千米了。但这个把所有缺点都集于身上的施求安，却莫名成了自己最想靠近的人。

施求安也是，他不缺过命兄弟，更不缺酒肉朋友。这个书呆子，怎么看都很无趣。谁承想，闲来无事逗他这么几句，就把他逗到自己身边来了。

他就这样看着严远澜小心翼翼地接近自己，每次犹犹豫豫地开口想说些什么，都被自己恶狠狠的一句话冲了回去。然后，他就望着严远澜委屈巴巴皱起来的脸，放声大笑起来。

可是，下次他还来，还眨巴着小鹿般的双眼看着自己。他问自己好多问题，带着好奇的，甚至带了些憧憬的眼神。

施求安最初觉得很有趣，可慢慢地，他不知不觉开始编造起自己的经历。前天刚刚打了一架弄得额角破了皮，被严远澜问了起来，换作从前，他会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怎么打赢了对方。但这次，他轻描淡写地说自己不小心跌了一跤。看着严远澜脸上好似看笑话般突然露出的笑意，没好气地捶了他一拳。

对着好奇地问自己哪种酒好喝的严远澜，施求安开始声色俱厉地告诉他不要喝酒，每个都难喝的要死。哪天要是在他身上闻到了酒气，一定狠狠揍他一顿。

有一次，施求安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精味，气得他不由分说地捶了他一顿。严远澜吓得抱着头缩成一团，等他终于停下了动作，才告诉他是之前帮化学老师搬作业时，不小心蹭翻了桌上的酒精灯。

施求安一怔，是自己误会了他，又不好意思承认，只好别过脸去，让他也打一顿自己。严远澜象征性地捶了他几下，轻飘飘的跟打在棉花上似的，然后便拉着他一起去吃午饭。

至于烟，更是施求安明令禁止他碰的。为此，从前天天躲厕所吸烟的施求安也开始努力戒烟，至少，在严远澜面前，他是绝对不会抽一根的。如果哪天严远澜抽了烟，别说他父母了，施求安一定会先狠狠教训他一顿。 </p>